晏殊郦没料到这些话会让卫芜僮如此激动,赵邝显然也没料到,“卫公子,您的身份是陛下亲封,您……”
“亲封?”卫芜僮无望地笑了笑,抬手捂着双眼,温热的泪漫入指缝间,“是啊……是我错信他人,没能看清沈寐的真面目,被他一道旨意困在了这里。”
卫芜僮颓唐地坐回原位,轻声抽泣。
赵邝神情一僵。
看着眼前的卫芜僮,不知为何,他忽然想到了先太后。
从欢声,至枯萎。
赵邝眼中迷离一瞬,竟鬼使神差地伸出手,轻轻地拍着卫芜僮的肩。
等到赵邝回过神收手时,卫芜僮已是泪眼涟涟地抬起头。
“赵公公,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
“我不想待在这里,我宁愿死。”
“赵公公,求你了,放我走吧……”
记忆中,第一次见到卫芜僮,卫芜僮还是卫家小公子,在赵邝宣读圣旨之前,小公子跪在下方,好奇地抬眼。
那双眼如湖面般纯澈。
赵邝那时就在想,多随性的儿郎,哪怕立男妃一事荒唐,在卫芜僮身上,也是值得的。
而今,半载。
卫芜僮竟在求他。
他又想起荒草与败花之中的女子。
那时先太后哼的曲子犹在耳边。
“赵公公。”晏殊郦看不下去了,出声提醒。
赵邝定了定神,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