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伴摇了摇头,“听说这几日谢梧来了灵越谷做客,毕竟是个炼虚期的高手,谨慎一些也好。”

两人正说着,狐耳少女就从头顶的洞口里跳了下来,身姿极为灵巧,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冲两个巡逻的魔族抬了抬下巴,“我兄长呢?”

“狐妖大人这会应该还在地牢。”魔族恭敬道。

狐妖少女面露古怪,“地牢?他没事跑那去做什么?”

“还不是那个人族惹了先生不快,也该让他尝尝我们妖族的刑罚,免得进了魔窟还整日里端着那副正人君子的作态。”魔族啐了一口唾沫,“他倒是命硬,进了地牢半个月还没死呢。”

扮做狐妖少女的谢梧心底一沉,面上还是学着少女撇了撇嘴,“知道了,我去找他。”

谢梧虽头一次来,那地牢却并不难找。

赤霄剑对血腥气的敏锐程度从不会出错。

时隔一月之久,他终于再次见到宋九卿。

地牢深埋于地下,因经久不见阳光,如泥潭深处的土壤一般阴冷潮湿,即便是谢梧,都无法阻止那透骨寒气侵袭肺腑,以至于当他见到宋九卿的瞬间,就连心脏都好似被冻住,每一次呼吸都失控地发抖,五脏六腑被冻久了承受不住这样一记沉重的心跳,碎成无数块冻肉。

可谢梧知道,他心中的痛苦不及宋九卿所受万分之一。

烛火微晃,透过牢房相间的铁栏杆,只见绿衣青年被两枚透骨钉钉在墙上,双手被极细的两根琴弦吊在两边,琴弦陷入皮肉,死死栓住那一节森然腕骨。

琴弦上的血迹无法干涸,总是一层又附上一层,顺着腕骨滴落在地,只要宋九卿不死,就永远不会停止,

但谢梧记得,宋九卿最爱惜他的琴,每一次在直播间里也好,在他面前演奏时也好,他总会洗手焚香,将琴弦擦拭得一尘不染。

可此刻的青年却满身血污,低垂着头再无往日半分优雅风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