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芷怡摇头,“并没有,当时我画完,三嫂便取了回……”

“你何时续的画?长姐给你的时候可有讲明,那画,原来是谁所作?”谢湛打断王芷怡,突地问道。他既然已经开口,谢夫人便闭了嘴。

多年官威在身,加上今日他穿起来深色衣裳,质问般的语气一出口,眼神再一凌冽,谢湛一身气势便比穿浅色衣裳时骇人多了。

不像清冷的郎君,更像威武的酷吏。

毕竟是常被人夸赞、从未被人为难过的女郎,王芷怡被谢湛突然无礼地打断话,又被他这般威严审视,心弦一下便被拨乱了。

她听着自己“突突突”慌乱的心跳声,攥紧了袖中手指,压住欲颤抖的声音,低声回道:“我是五月十三夜里作的,三嫂说她本要画完,可是身子实在疲累,请我作完,我自以为是三嫂的画。”

她本是要按原计划,在他有疑问的时候,装出疑惑,再问一句“难道那画是你作的么”,可甫一抬眸,对上的便是谢湛令她心烦意乱的脸上,一双凉意瘆人的眸子,那句装模作样的话,她便再问不出口了。

她有些泄气地想:他是不是都知道了?

可他现在再如何生气,她心中却也不曾后悔。

这画流传的目的便是让扶家女郎与他闹翻,如今既然二人婚事作罢,便是证明三嫂预料的不错,扶女郎因这画与他生了龃龉,从而与他吵闹,惹了他生厌。

想到这,王芷怡低落下去的心,忽又燃起来斗志。

三嫂说过,让她别那般畏首畏尾,该要争取的,便要尽力争取。不仅她会帮她,谢夫人也会乐于见到她与谢六郎亲近。

于是,她默默调整一下呼吸和表情,恢复至端庄优雅的娴静女郎,带着得体的微笑看向谢湛和谢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