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瞿应是,又将当年扶以问收复西蜀后,在蜀地举任贤能,器重自身以及其余大周旧臣等人,授了他们参军之职,故而他随军去了荆州,现下又来建康城的原委讲了一遍。

谢湛感叹道:“常公若是能再度提笔,将〈西蜀录〉再现,当不失为大梁珍品。毕竟,从未有过一本地方志,能将当地从古到今的历史、地理、人物等内容融合在一起。”

常瞿感叹道:“谢六郎有所不知,自进入建康城后,我也曾数度想过重作一回。”

他没说,因他是彼时大周占领西蜀时的蜀州旧臣,进入建康城后,穆安帝不敢用他。而世家望族重用中原故族,轻视蜀人,他年老,又受歧视,一心想要写上一本赞誉大梁西南地区的悠远文化、描述当地诸多历史人物的书。

谢湛闻言立时接话道:“常公既有此念,不如立时开始,若有我能做的,我定当尽全力支持。”

常瞿一惊。

一则不知谢湛为何帮他,二则他所写的书是西蜀记录,谢湛如何能帮?

谢湛从他的眼神中便猜到了他的疑惑。

事实上,原因是,他极为好奇大梁十州的地方文化。此外,方才他脑中灵光乍现,若是能时常出入远麓书院,听听那“钓鱼”的豪言壮语,似乎也不失乐趣。

迎着常瞿不解的目光,谢湛主动道:“实不相瞒,我历来对逸闻趣事十分感兴趣,常公那本书,不说八九成,六成我是记得的。”

常瞿捋着山羊胡略作思忖。

早就听说谢六郎聪慧过人,过目不忘,竟不知当真能这般厉害。他说六成,想来也是谦虚的说法,至少八成他还记得。

既然他肯助力,对常瞿而言,不失好机会。毕竟,这一本书写出来,后续没有在士族内部的宣传,也流传不开。

是以,常瞿开怀笑道:“能得谢六郎协助,我自然求之不得。逸闻趣事么,萱萱贤侄最会了。凡是给她讲过的故事,她定会一五一十复述出来,要不然,也没有那么多储备,给那些学生们讲地头头是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