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只不爱去奶奶屋里，总觉得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尿骚味和老人气息，但是妈妈像是闻不到一样，每日重复给奶奶收拾、擦洗、喂饭。

爸爸不在家，妈妈就当男人一样用，家里好多老人年纪大了身上都灰扑扑的，只有魏只的奶奶被她妈妈收拾得干干净净。

胖婶说魏只奶奶是一个有福气的人，才会有那么好的儿媳妇愿意照顾。

魏只觉得不是，要是真的有福气那些姑妈不会一年到头都来探望不了几次。

也永远忘不了姑妈上奶奶屋里时那个掩鼻的动作，还叫魏只妈妈给屋里多通通风，下一秒就站出屋外。

一旦要到看病出钱的时候，各个都说家里困难实在拿不出钱来，可门外却停着新买的小轿车。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没有一天休息，一直照顾到老人离开。

胖婶口中的福气是魏只妈妈日日夜夜照顾奶奶给奶奶换来的体面，不是儿子却更胜亲儿子。

所以奶奶清醒的时候会说，人要死早点才不会给家里添麻烦。

魏只妈妈低着头给奶奶剪指甲说道：“说什么呢？我又嫌不麻烦。”

给奶奶奔丧的时候，姑妈们哭得很伤心，魏只妈妈默默操办葬礼，眼泪都没怎么掉过，胖婶说人走了也是种解脱，魏只妈妈也辛苦那么久。

只是在老人离开的第一天，魏只才听见妈妈在那间房子里边收拾东西边抽泣，逐渐变成放声大哭，发自内心的为老太太离世难过。

与古代被困在后院的女子不同，魏只的妈妈被困在这间屋子里的是十几年的人生。

说完这些，魏只捏着那张纸条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