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轻非确实吓到了,虽然卫骋的普通话非常标准,音色也怪动听的,但怎么这些个常用字词组合在一起听起来就这么陌生呢?
于是她发出灵魂的疑问:“啊?”
卫骋会错意,慌忙解释道:“我也不是说我不关心这个孩子,毕竟它也是我的孩子,我的意思是和你比起来,我更在意你。它还只不过是个胚胎,至多算你的一个器官,重要性不能和你相提并论。怀孕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即便现在医学那么发达我也不觉得该存在幸存者偏差,心安理得地让你受罪。你不告诉我肯定有你的道理,但我既然知道了,就不能不负责任地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让你一个人去面对这些危险。”
谢轻非也实在是脑子机灵,听他这长篇大论完了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顿时匪夷所思地看向他:“卫骋,你难道……”
卫骋:“对,我知道你怀孕了。”
谢轻非:“……”
不等她解释,他一把夺过她的“咖啡杯”,把人按到椅子上坐好,自己弯腰蹲在她膝边。
他的头垂得很低,沮丧两个字都写在了脑门上,想要拉拉她的手,又因为再没身份资格不敢动,在半空中局促地舞了舞,最后只好搭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胎儿会摄取母体的营养,出生后又要依赖母亲的呵护,而父亲说到底只在提供精子阶段起点作用,甚至生孩子都不是你的本意,这点作用与伤害也没区别。就算意外不可避免,让你承受这些也都是我的错。”卫骋愧疚到声音都矮了下去,“我昨天一晚上没睡,查了很多资料,可没有一条告诉我该怎么替你分担这一切。我学了这么多年的医,第一次觉得自己很没用,对不起。”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沉默。
谢轻非着实为他这番话狠狠震惊了下,联想到他从昨晚开始到现在的种种异常——原来只是因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