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却隐约浮现出,林郡弯腰为他母亲擦拭墓碑的声影。

为什么是林郡在擦拭?他的父亲呢?

就算是离了婚,彼此间毕竟还有一个孩子,他又去看过她几次?

他似乎重又回到了十七岁那个夜晚,早已麻木的恨意再次翻涌而起。

那次是因为残酷的真相,这次是因为一句久违的仅仅算作客套的客气话。

不值得!

他的脚下蓦地发力,车子刹停在路边,发出刺耳的声音。

傅久九如梦初醒,他缓了缓呼吸,然后慢慢将脸埋在方向盘上。

不值得!当他再次这样想的时候,林郡的发旋浮现在了他眼前。

他正蹲下身握着纸巾为他擦拭衣服上的湿意与污痕。

就在今早,他几乎不言不语,却给了他傅远声可能永远都给不了的温暖与爱护。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烟蒂被揉在指间,那一点火星越烧越近,灼痛了指腹。

他坐直身体,将烟蒂摁进烟灰缸里,然后打开车窗。

冰冷的风夹着雪花灌进来,吹透了他身上的休闲卫衣。

他用掌心重重地揉了揉脸颊,又想了一遍不值得,才再次发动了车子。

原本就是不值得,可有了对比之后,他才觉得,竟然是那么不值得!

他回家重新洗了澡,换了衣服,又去商场取了早就预定好的礼物,才驾车往林家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