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序号NO.40

……

云迹看到这里,忽然觉得眼睛有些疲惫了,她揉了揉眼,一瞟床头柜上的小闹钟。

看的太入迷,竟然已经晚上十一点了。

她放下日记本,起身去拉飘窗的窗帘,动作中,云迹不禁陷入沉思。

这些关于骆杭和坦克小姐过去的信息在大脑里旋转消化着。

原本今天因为骆杭对自己的所做所言雀跃起来的情绪,如今又因为坦克小姐细腻又哀伤的文字耷拉下去。

不知为何,只要看了她的日记,云迹就会莫名的感受到一股哀伤。

也不是暴雨,也不是雷鸣。

就像是在头顶罩着一层薄薄的,灰色的雾。

她留下一个缝,环胸看着窗帘缝隙外的夜景,垂着眼睫下的愁绪。

云迹望着。

把日记本扔在书店的你,如今过得还好吗?

云迹端着自己的杯子走出卧室,卧室外已经都熄灯了,妈妈和季叔叔早就休息,季之恒和骆杭估计在屋子里还没睡。

她嘱咐季之恒今晚让骆杭睡床,他打一晚上地铺。

也不知道季之恒有没有听话。

云迹端着杯子,一边喝里面剩下的,一边走向客厅。

就在她看见沙发上弓着背的人影时,猝不及防地差点吓出声来。

下一刻骆杭缓缓回头,对上她在暗处的视线。

客厅也没开灯,只有贴在墙角的小壁灯以及客厅那儿落地窗洒进来的大片月光。

“怎么不睡?”云迹压低声音,趿拉着拖鞋走向他。

骆杭坐在沙发上,面对着月光,脸色比傍晚的时候好多了,桃花眼里还含着刚睡醒的疏离和惺忪。

“季之恒打呼。”他扯了扯唇,有点无奈:“吵。”

“要不我去给你拿床被子,你在沙发上睡吧。”云迹把水杯放到茶几上,就要转身去储物间。

结果下一秒,自己的手腕被他握住。

云迹一愣,回头。

骆杭懒懒坐着,仰头望她。

在这样光线暗,氛围静的场合下,人对人的情愫是会被放大无数倍的。

就比如现在,他眼里对她强势的占有欲。

这一眼宛如暗处走出来的猎狼,但没有杀意,是那只懒散中透着柔软的,干脆的目的性。

“不用。”骆杭松开手,歪歪头:“陪我坐会儿?”

云迹点点头,“好。”

走到他旁边坐下,沙发柔软的表面陷入了两人的重量,大晚上的云迹也不敢烧热水,生怕把他们吵醒,就倒了桶里的凉矿泉水到杯子里。

她对于今天傍晚发生的事一直有些好奇,其实说白了,是想了解他更多。

她见过骆杭对生母浑身立刺的模样,所以拿不准自己能不能问。

虽然骆杭短暂解释了,但她还是问了一遍:“你小时候…的事,方便说说吗?”

“要是不方便说,不想说就算了。我们换个话题。”

“没什么不想说,”骆杭把她杯子里的凉水倒进自己杯子里,然后给她倒了半杯壶里的水,示意她尝尝。

云迹捧起来,发现竟然是热水。

他在她出来之前,就烧了一壶热水。

“只要你想知道,我都愿意说。”他说。

云迹心里一扭,又酸又甜。

这人自从说开要追她以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怎么这么会说腻歪的话。

骆杭与她并肩坐着,他望向落地窗外的青白月光。

“男人是个赌徒,女人是个酒鬼。两人挣钱的行当都不太正经,我的生父母大概就是那样的人。”

“她刚怀了孕男的就跑了,我半岁的时候她养不起,也觉得是拖累,就索性把我扔在福利院门口。”

云迹听着,捧着杯子的手一点点抠紧。

“后来七岁遇到我的养父母。”骆杭回忆起那段日子,眉眼都柔和了些,“他们给了我家,让我能上最好的学校。”

云迹明白了,所以骆杭实际是晚一年入学,他比她和季之恒都要大上一岁。

“我父亲经商,母亲是物理学博士,早些年在学校任教。”

骆杭的养母刘萱,因为体质没有生育能力,结婚后多次流产,身体越来越差。

于她而言,真正的悲惨绝不是从未见证过美好,而是眼睁睁地看着美好被毁于一旦。

刘萱在领养骆杭之前,一度因为不能生育产生了心理问题。

而骆杭的养父骆家成是个非常爱护妻子的人,对他而言,他或许根本不需要孩子,但他需要他的妻子,于是他同意领养。

一开始,骆家成对骆杭的感情,也不过是因为刘萱对他的爱,才愿意奉献的。

这些感情关系,七八岁的骆杭看得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