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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环顾一圈,问道,“荣越是谁?”

荣昌石走上前来,沉声道,“他是我儿子,怎么了?”

医生惊疑,“这个时候他的alha怎么不在?患者临近崩溃,需要alha的信息素安抚,他现在很不配合,出血量有点大。”

荣昌石狠狠皱眉,回头对助理斥道,“还不快去找!”

明宿舟身下尽是斑驳血迹,头顶的灯光照得他睁不开眼,眼尾的泪痕已经干涸,疼了这么久,他终于还是没有留住这个孩子。刚才破了水,疼痛越发密集,他下身赤裸,勉力抬起头才能看见那一抹小小的、可怜的弧度,已经坠到了腿间。

明宿舟身上的战栗根本止不住,哆嗦得近乎痉挛,一声喘得比一声急,冷汗擦了又出,他无力地摇头,低声喃喃,“荣越……”

医生见状只是摇头,见他神智模糊,只能提了声音叮嘱,“孩子不大,你配合我们,很快就结束了!”

明宿舟根本没听清他说了什么,他呜咽着捂着肚子,哽咽重复,“我要荣越……”

在场的医生护士对视一眼,都无声地叹了口气,明宿舟根本不配合,死胎在他身体里待得时间越长越危险,血还没有止住,医生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你强留着它干什么!就为了那么一个alha?他连这时候都不过来陪在你身边,你又何苦为他再搭上一条命!”

医生气急败坏,冲明宿舟喊道,“一个孩子还不够你清醒吗!”

明宿舟茫然躺在产床上,失去焦距的双眼忽然浮上一层晶亮的泪水,他的身体颤抖起来,许久,压抑而嘶哑的痛哭声在产房里响起,在记忆中他从未哭得这么撕心裂肺过,他用一个孩子的生命,得到了这样一个惨痛的教训。

爱一个人,真的是太疼了。

孩子不大,只不过用了两次力,它就像尾小鱼一样滑出了父亲的身体,明宿舟喘到脱力,腿根都在抖,随着这瘦弱的孩子脱离,还有大股血液涌出。他脸色惨白,身体因为剧痛而轻轻颤栗。

产房里很安静,没有孩子的哭声,明宿舟忍过心口一阵强过一阵的剧痛,出声沙哑问道,“男孩……还是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