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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妇费洁仿佛没有看到似的,除了抓着耿健的手还紧紧的,身子已经放柔了,轻轻的道:“我知道你们学生钱不多,你多少赔一点,我也好回去给我家男人和婆婆说……全家人存了这么久的钱,好不容易把他家祖传的花瓶给买回来了,还没给他死去的老爸看一眼,这说砸就砸了,我……我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活了……”

说着说着,这少妇就两行泪珠滴了下来。她也不像是村妇那样打滚撒泼,哭嚎喊叫,就是两行止不住的泪,如同断线的珠子似的,默默的流,默默的滴,一会儿就把衣襟给打湿了。

软乎乎的女子,一方面为学生考虑,想减少一些金额,一方面又有丈夫和婆婆在家里殷殷等待……

有的围观学生甚至能够脑补出困难时期,一家之主贱卖花瓶以活全家,全家历时多年积攒,重新买回花瓶,只为逝者安然的历史片段……

如果没有满地的碎片,这可以说是个圆满的故事了。

周围一片唏嘘之声,本来想为耿健说话的学生,也明智的闭上了嘴。

这么一个林黛玉,至少是薛宝钗似的女子,谁忍心让她回去受丈夫和婆婆的责骂和怪罪。

耿健的脸颊都耷拉了下来,王弼简直要击节赞叹,为自己也为费洁。

因为整个故事基本都是真的,费洁夫家当年的确出卖过一个清朝的大花瓶,尽管年代久远,说不清具体的形制,但大抵是一致的。

买花瓶的钱也的确是费洁家里积攒的,只不过,费洁的婆婆本来是准备给儿子找份正式工作用,现在买了花瓶砸掉,再换一份工作,也是一样的。

如此精心制作,付出良多的陷阱,根本就没有给耿健脱身的余地。

他如果得罪的是个普通学生,也不会碰到这样的陷阱,偏偏他不停骚扰的是杨锐。

耿健自己都分辨不出真假了,望着对面泪水蒙蒙的少妇,无奈的道:“我确实没有多少钱……”

“我……我知道……”少妇小嘴微张,哭的更伤心了。

“我家里也没钱……”耿健的声音更小了。

“呜呜……”

“我真没办法,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