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宏没有注意到长姊的试探,只是瞥了眼阿楚,赞了句容貌妍丽,傅家有福了,便收回目光。

阿楚露出假笑,微微低头,装出一副含羞的模样,其实心里恼火得很,对这把女人当商品、容貌当附加值的封建社会彻底无语了。

真晦气。他如果是袁术,现在早就站在原地哭了。

阳安长公主则是真心实意地微笑了,她意识到:高望的事情,刘宏是不在意的。

想来也不稀奇,阉人到底是阉人,收了养女还想嫁人已经是稀奇了,难不成还想要皇帝的支持?张让赵忠这等头号马屁精也还有可能,其余的人,不如收收心,安心当个奴才吧。

这事往小了说,是他不关心宦官子女的亲事,说大了,那就是天子没闲心事事关照阉党。

刘华于是从善如流地换了话题,又聊到正在建设的西园,间或提及一两句南宫之事。消磨了好一阵,刘宏终于耐不住了,一挥手:

“皇姊若是想去西园或者南宫,尽可自便,宫里随便找个黄门,让他带路就是。朕还有事,先走了。”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呢。

刘华当然不会去他那民脂民膏堆出来的西园。她牵着阿楚的手,带她去了南宫。

长公主为了人妇,依旧是长公主。刘宏前脚下了逐客令,她后脚就笑容得体地退出去,又屏退了试图跟上的小黄门,神色自若地带着阿楚进了南宫正门。

北宫为皇帝居所,南宫则是后宫妃嫔的住处,刘华年幼时在此生活成长,对这里不可谓不熟悉。她牵着女儿,步态优雅,走的却是僻静无人的小路——偌大的雒阳南宫,对她而言是闭着眼都能寻到路的旧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