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炳建倒是比他儿子透彻多了,”贺济悯用毛巾对着现在还在滴水的头发揉搓,“我刚刚才给他通知,他就知道了。”

“嗯,”邢濯伸手指了指地上的水,“浴室里有吹风。”

“我不习惯用,”贺济悯身上还冒着热气就往邢濯边儿上挨,然后对着桌上的大果盘伸了手,拾了颗车厘子往嘴里嚼,“这老头跟他儿子一样,脾气急,在我这儿八字还没一撇就开始跟你叫板。”

贺济悯用指甲掐了个往邢濯怀里扔,“你说是么邢爷。”

那头邢濯手里捏着没往嘴里放,“既然不吃饭,你可以走了。”

贺济悯嘴里嚼着随口答应,“文恩回来我就走。”然后随后指了指自己身上,“我没衣服。”

“那陪我打局游戏,”津南把贺济悯扯过去,“消磨消磨时间。”

津南说话的时候,眼睛一个劲儿的往贺济悯身上瞄,最后还是没忍住,说了句,“贺总这皮面生的俊。”

贺济悯没来得及回话,自己打了个喷嚏,然后扭头对着津南乐。

两人游戏过了几局,时间划了一个多小时,但是一直不见文恩回来,又过了半个小时,文恩才来了电话,说路上堵车,估计一时半会儿回不去。

贺济悯听了就干脆撂话,“那你自己在路上找个酒店住下,我晚上在邢爷这儿凑活一晚,你明天再来。”说话就撂了电话。

“邢爷,有空房么?”贺济悯扭头问。

“那还真不巧,就一间,”津南嘴快。

“一开始我就想问,邢爷的房子瞧着面积不大,”贺济悯嘴里聊着闲嗑,也没要走的意思。

“他不喜欢打房子,说空,说没人气儿,所以自己住的这栋就不大,”津南话赶话把邢濯交代了个底朝天。

所以津南知道自己说完这些不受待见,就自己爬起来冲屋里的人都招了手,“得了,今天玩儿够了,我拔罐去了,回见。”

话说话,人走得也利索。

这回儿房间里就剩了贺济悯跟邢濯两个。

贺济悯自己没讲究,还跟邢濯打商量,“你家沙发就成,劳烦抬个屁股,我就睡这儿了。”

邢濯站起来,说了句随便就往楼上走。

半夜贺济悯正躺着突然手里捞了个空,想着爬起来看看有什么能抓能抱的枕头,但是在沙发上搜刮了一圈儿愣是什么都没有。

沙发跟邢濯的人一样,独得很。

最后贺济悯眼皮已经开始打架,没办法自己膝盖弯着往自己怀里怼,才勉强睡着。

只不过这次在黑暗里,他没能见到那个小孩儿。

空空荡荡的黑色里,只有贺济悯他自己,贺济悯想着喊两声,但是等叫口才发现是自己的名字。

人的慌乱,往往就是一瞬间的事儿。

贺济悯心里突然狂跳,疯了似的在虚无里找。

“别——我——我会好好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