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贽早起了。
他揉着眼睛坐起来,披衣下榻,心道萧贽还真是精力旺盛。
煦春殿正殿里没有见到他,小成公公捧来柳枝清水,供他漱洗。
许观尘还打着哈欠,换好衣裳,束起头发,预备去偏殿寻师父。
做道士的,若师父在,伺候师父洗漱,也是功课。
偏殿掩着门,他捧着铜盆站在门前,听见里边有人说话。
萧贽与玉清子。
“真能治好。”玉清子道,“陛下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那是我从雁北……一位高人处得来的药,真能治好,不哄人。”
萧贽轻叹一声,道:“朕不是信不过道长。”
玉清子几分嘲讽:“这会子不叫师父了?”
萧贽便道:“师父。”
玉清子愤愤道:“住口!”
默了半晌,萧贽道:“我的错。”
萧贽认错儿,把玉清子也吓了一跳:“闹什么?”
“原本以为把……小道士关一阵儿,也就好了,出了差错,没有算好。”萧贽道,“当时不该急着杀了萧启,应当把他留作审问,也不该急着宫变,竟把先皇给气死了。”
他的声音略显沙哑:“弑父杀弟,逆天背理。我的罪孽深重,应到他身上了。”
他的罪孽,要他来担,他原本是不在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