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布如愿了,呼征将他带到了阏氏的营地,在看到匈奴人的王旗时,季布一阵狂喜,他举起手中的长戟,一声长啸:“兄弟们,杀上去,抓了匈奴人的阏氏回去给君侯洗脚。”
“杀上去,抓住匈奴人的阏氏!”将士们热血沸腾,猛踹马腹,再次加快了速度,飞速赶上。呼征大惊失色,他带着残余不多的几个亲卫向大营奔去,营楼上的士卒见是小王子狼狈的逃回来了,正准备打开营门,可是一看到远处烟尘滚滚,显然有大军接近,不由得迟疑了。
呼征见季布越追越近,营门却迟迟不开,急得破口大骂,营楼上的士卒被他骂得心慌意乱,手忙脚乱的打开了营门,正好季布赶到门前,从呼征的身边一掠而过,猿臂轻展,轻轻的将呼征提了过来,横在马上。
楚军呼啸而入,杀入大营。
阏氏在营里等着呼征胜利的消息,一想到呼征大胜之后,单于将对他刮目相看的情景,阏氏的嘴角就露出满意的笑容。只要呼征登上了单于之位,她决定就和楚国谈判,真正的谈判,不管是把匈奴的女子嫁到楚国,还是呼征娶楚国的公主为妻,她都没有意见。虽然是一个女流之辈,可是从这几年与楚国的交往中,她知道,匈奴人虽然占据了广袤的草原,可是和强大的楚国比起来,匈奴不论是从哪方面都不是对手,楚人也许不能占据草原,可是占住了草原,并不代表就能安稳的生活下去,匈奴人这些年和楚人交好,有了来自中原的丝绸和粮食,匈奴人的生活水准有了大幅度的提高,一旦楚人断绝了供应,匈奴人又重新回到了穿羊皮,喝马奶的日子,他们根本不能适应了。几次和楚人的战争,也都是输多赢少,年初的那场扰边,更是一无所获,虽然楚人没有追击,让他们安然的退回了草原,可是经此一战,匈奴人已经伤了元气。
阏氏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过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她希望呼征能和楚人交好,安安稳稳的做单于,她不希望头曼娶楚人女子,可是她不反对呼征娶楚人女子,她希望呼征能娶一个真正的楚人公主,能够和那些楚人一样温文尔雅,象个真正的贵族。
然而外面突然响起的示警号角打破了她的遐想,她冲出帐篷,看到的却是一片血海,不知什么时候,楚人已经攻了进来,他们纵马飞驰,将一个个冲出帐篷的匈奴人砍倒在地,将一个个火把扔到帐篷上,刚刚还安静的大营现在变得一团糟,士卒们奔跑着,呼喊着,用自己的血性和勇气去阻挡飞奔的楚军,却无济于是,接二连三的倒在楚人的马前。
阏氏目瞪口呆,手足无措。
“投降吧!”一匹高大的战马停在了她的面前,马上的冷面将军扔下一个人来,手中冰冷的长戟直指着她的咽喉。她身边的亲卫冲上去,想救下她来,可是楚军士卒一涌而上,乱刀齐下,直接将他们砍倒在地。
阏氏没有看到那些被砍死的亲卫,她被倒在地上的呼征吸引住了全部心神。呼征脸色惨白,一动不动,不知生死。阏氏心神俱震,抱着呼征痛哭失声:“呼征,呼征,你醒醒,你不要吓娘啊……”
季布皱了一下眉头,他没想到这个女人只顾着自己的儿子,却不看他手中沾染了鲜血的长戟一眼,他骑在马上,有些不知如何处理。他身后的将士们却不管这些,砍倒了那些匈奴亲卫后,拥上前去,三下两除二就将阏氏捆了起来。阏氏拼命挣扎,声嘶力竭的大声喊叫着呼征的名字,头上的帽子掉了,头发散开了,华丽的衣服也散开了,露出白晳的胸口。
“娘!”呼征睁开了眼睛,吃惊的看着眼前这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半天才回过神来,他惨叫一声,扑过来抱住阏氏。摁着他的楚军士卒大怒,倒转刀柄,狠狠的砸在他的背上,砸得他惨叫一声,扑倒在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呼征——”阏氏狂叫一声,挣脱了楚军士卒,冲到呼征面前,一把将呼征抱在怀里,紧张的抚摸着他的脸,连声呼唤他的名字。呼征轻轻的叫了一声,睁开了眼睛:“娘,我……打败了。”
阏氏见呼征无恙,这才冷静下来,她抬起头,看着马上一动不动的季布一眼,松开呼征,小心的将他放平,脱下身上的外衣盖在他的身上,这才走到季布的马前,双手抱着季布的战靴轻轻一吻,跪倒在地,用生硬的中原话说道:“将军,只要你能饶我儿一命,我愿意任凭将军处置。”
季布押着阏氏、呼征以及一千多俘虏回到战场的时候,战斗已经结束多时,项羽背着手,站在马前,看着忙碌的士兵打扫战场。桓楚扶着剑,伸出左臂,正由医匠处理一道刀伤,看到季布押着两个贵人回来了,羡慕的笑道:“竖子,这次让你逮住了。”
季布即使严谨,可是一下子抓住了匈奴的阏氏和小王子,他还是忍不住的笑出声来,冲着桓楚拱了拱手道:“运气,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