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李禄两鬓的丝丝白发,吴世恭也有些唏嘘,不过看着李禄满脸沧桑,他还是说了句笑话,活跃一下气氛:“你可没老,还一直看着你活蹦乱跳呢。说实在话,河南这么多没了丈夫的寡妇还等着你拯救呢!你就这么忍心抛下她们?”
李禄一下子没防备,被这话呛着咳嗽了起来,一边咳嗽,一边忍不住大笑,好不容易平静以后,他指着吴世恭笑骂道:“妹夫你就笑话我吧!我都五十了,孙子、孙女都有仨,还怎么不老啊?算了,现在说什么也晚了,等你回京城,咱们哥俩再找好好喝酒。到了那个时候,总该天下太平了吧!”
“天下太平!哎——!天下太平!”吴世恭反复咀嚼着这个词,不自觉地摇了摇头。看了吴世恭的动作,李禄心中也明白,这天底下乱成这个样,如果运气差一些,这辈子也等不到天下太平的时候了。
再说,吴世恭也防备着朝廷对自己的不利,所以肯定不会回京城身陷险地的。所以这一离别,等于是俩人的永别,所以俩人的心中是十分惆怅。
“妹夫!留在南阳的兄弟你可要多费心,就把他们当成你自己的手下,如果做错事也别客气,打骂随你,可是一定要安排好他们的后路。这年头,有间房、有口吃食就是福气了啊!”李禄叮嘱道。
“这你放心,巡子已经在南阳安排了,都按照我们汝宁军的标准来。不愿再随军的,也都分房分地,怎么样也不会让他们吃亏的。还有,你这次伤亡兄弟的烧埋银也全部我来,都按照我们汝宁军的标准,你就安心回京城当大爷去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李禄笑道,“没想到临走还能坑上你一笔,我的心中真是舒坦啊!”
笑了几声后,李禄收起了笑容,说道:“自己小心,别一直冲锋陷阵了。如果真的手头紧,我留在南阳的产业随你支配。到时候真的别客气。”
吴世恭没有吭声,话说到这里俩人也已经动了感情。吴世恭走上前,紧紧地和李禄拥抱了一下,低声说了声:“保重!”
“保重!”
说完以后,李禄压抑住流泪,不愿意在众人面前露出那小儿女状,于是他立刻转身,一瘸一拐地向着马车走去。一边走,他还一边胡言乱语道:“骑了一辈子的马,总算可以躺马车上了。享受啊!可怜我这个瘸子。”
目送着李禄上了马车,吴世恭向李禄的亲兵队长招了招手。那亲兵队长立刻向吴世恭行了一个单跪礼:“吴爷!”,却畏畏缩缩的不肯靠近。
“怎么!还怕我揍你?”吴世恭吼道。
“不敢!吴爷!小的……”在四周人的哄笑声中,那亲兵队长靠近了吴世恭几步。
“小子!你可听好了,照顾好你的老爷!要不然……”吴世恭一边说,一边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着那亲兵队长。
“吴爷您就放心吧!小的绝不让老爷累着!”那亲兵队长立刻保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