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贸贸然直接找上太子的太医,去救治太子的太傅……太僭越了。
……
迷糊着难受了好一阵后,宴示秋还是难受,脑子里仿佛有火团在滚,但是神志反倒不那么迷糊了,甚至除了视觉之外,其他感觉更加明显起来。鼻间隐约嗅到了一股奇异的淡香,指尖烫得几乎要融化成水,耳边也总觉得吵嚷,除了自己越发重的呼吸声以外,不知道还有些什么动静……
宴示秋的指尖在身下床铺的绸面上轻微的点蹭着,他闭上嘴咬了咬唇……现如今这些症状,必然不可能是发烧了,他有些怀疑是不是夜间吃的东西被人动了手脚……可他吃过的东西越浮郁也吃了,也不知道越浮郁现在有没有事……
宴示秋稀里糊涂的想着,终于想起临睡前砚墨那句“今儿送来的冰瞧着没有以前那么剔透”的下一瞬,他突然感觉被人抱了起来。烧热的周遭在煎熬许久后总算接触到了一丝凉意,宴示秋下意识贴紧了些。
“老师……”匆匆闯入的越浮郁此刻衣衫凌乱,抱着宴示秋的手都在抖,声音也带着颤。
宴示秋这会儿模样很是狼狈,如墨的发丝贴着烫红的脸颊和原本同样白皙的脖颈,睫羽不停地颤动,睡前好好的里衣此刻也散开来。越浮郁刚刚下意识揽过他的肩膀把人抱起来,动作间没注意扯到了衣衫,于是柔软的布料从肩头滑落,此刻越浮郁一低头,便能瞧见宴示秋单薄的肩膀。
宴示秋肩上有一颗小小的红痣,视线顺着下落,甚至能看到原本该被里衣挡住的另一点红,此刻红得更外艳……猝不及防瞧见了,越浮郁喉间微动,他闭了闭眼,又赶紧将宴示秋的衣裳拉好,再用自己的外袍将宴示秋裹住了。
“老师,我们先出去……”
宴示秋靠在越浮郁怀里,微阖着眼,唇上还有因为忍耐而自己咬出来的细碎伤口,此刻他的每一下呼吸都带着破碎感,像原本高悬于空中、以月为底的枝上玉兰,此刻被盛入了凌乱的琉璃中。
“见昭……”宴示秋竭力睁开眼,确认这会儿抱着他往外走的确实是越浮郁、并非是他脑子糊涂了认错了。
听到宴示秋微弱的、发哑的声音,越浮郁蹙着的眉稍微松下一点:“是我,老师。”
“……去你房间……浴池。”宴示秋撑着说了这句话,就紧闭上嘴不再说话了。
……再接着说话,他怕自己控制不住声调语气。
好在越浮郁明白了宴示秋的意思。
越浮郁如今住的那间屋子连接着一个天然的浴池,浴池不算大,但有十二个时辰的活泉水流淌过,同时另辟了一条水道方便输送热水,沐浴时很是方便。
宴示秋这会儿身体有异,他想去浴池,为的自然不是沐浴,而是那活的冷泉水。越浮郁其实不想让宴示秋去泡冷水,但当下除了这样做之外,似乎也没有其他办法……越浮郁抿了抿唇,抱紧了宴示秋走出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