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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父不说话,盯着彭小吏冷哼一声。

李佑见状,心里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下面这些胥吏的做派,他还能不清楚?不禁苦笑,您老人家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起了童心玩起扮猪吃老虎啊。

彭小吏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连连叩首。

念及这人平时也算得力,李佑便骂道:“先滚下去!回头再与你细算!”

下面税银入库的事情,自然不用李父亲力亲为了。

李佑将父亲请到推官厅里上座,赔笑问道:“父亲怎么亲自辛苦一趟。”

“看你在府衙好大的威风,难怪县尊指名叫为父来上解税银。”李父答道。

原来虚江县的新知县上任时路过府城,晓得李佑在府衙的影响力。得知自家县衙里这个李姓老吏是李推官的父亲,便将刑房之事委托给他了,又特意请他负责向府衙解送税银。

虚江县一年额定银税(粮税另算)十二万两。之外加征二万四千两火耗,其中按行业规矩要上交一半到府库。

现在有李佑这大脸面在府署坐镇,又管着银库,如果他父亲自来交税,一分银子火耗也不交,府衙又能怎的?等于虚江县每年省下了一万多两银子啊。

这个新知县心思倒是挺活泛……李佑想道,直指要害地问道:“他给分你多少?”

“一成。”

每年一千多两……李佑点头道:“尚可。”

虚江县税少了当然是好事,李佑作为虚江人也没道理拦着家乡的福利。但要维持府库的总收入,还得在别的县多收些火耗来弥补。

李佑又安排起住宿,“今夜请父亲在后衙歇息一晚。”

李父摇头道:“不必了,为父另有住处。此次前来还有一桩公务,本月是苏州府院试,派差轮到虚江县,县尊又遣为父看管民夫应役,这几日要打扫贡院,我睡到那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