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魔气的力量太过可怕。
桓乐向岑深的手探去,毫不意外地碰到一片冰凉。可是那冰凉的皮肤下,却又暗藏滚烫,那是他的血在翻涌。
他心中一凛,抬手擦去他额头上的汗,右手不动声色地扶着他的背,触碰到一点细小的刺人的凸起。
南英说过,他还有一年的生命。但他的身体太破败了,就像一个已经有了很多漏洞的水桶,经不起再多的冲刷。
“你饿了吗?我给你做点东西吃。”桓乐紧紧地攥着拳头,脸上却挂着笑,语气轻快,“外面的事就不要管了,反正是四爷他们在管,四爷那么厉害,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岑深没有立刻回话,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轻轻点了点头。
桓乐随即给岑深换了个更舒服的侧躺的姿势,这才离开卧室,步履匆匆地走向厨房。他的心砰砰直跳,走得越快,跳的越快,一直冲进厨房里,抬手设下隔音结界,而后立刻拿出手机打给南英。
卧室里,岑深安静地躺着,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帘的缝隙,略显茫然。
此时,阿贵听到这边的动静惊醒过来,刚巧慢吞吞地通过卧室连通工作室的门口,快要爬到床边。然而他担忧的目光刚刚触及岑深,便听他幽幽地问:“阿贵,我的刺是不是又长出来了?”
阿贵怔住。他不知道,高高的床和被子阻隔了他的视线,他看不清楚。
岑深却是自问自答:“我知道,它又长出来了。”
自己身上的刺,岑深怎么会不清楚它长没长呢?只有桓乐那个傻子,才会想要瞒着他。
那就是个傻子。
岑深咬紧牙关,他能感觉到那些刺正在破开他的皮肉,企图再次钻出来。就像他身体里藏着什么野兽,在拼命地往外钻、往外钻,钻得他心口都在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