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啊。
好疼啊。
他明明没有做错过什么,也尽量不去给别人添麻烦、成为谁的累赘,可为什么还是那么的疼?
“我去叫桓乐、我马上去叫他!”阿贵看到他惨白的脸色,下意识地就要喊人。可岑深倏然看过来,那眸中的冷冽寒光,竟让他顿在原地。
但仔细看,那冷冽的寒光,又像是他的眼泪。
“你……”阿贵有些语塞。
他还记得上次尖刺生长时,岑深崩溃挣扎的模样,那样真的太痛苦了。他有时候也在想,与其让岑深这么痛苦的活着,是不是死了反而解脱。
旁人说的安慰的话,就像一句句枷锁套在他的身上,而他的疼痛不会因此减弱半分不是吗?他无法回应任何人的期待,如果最后什么都是一场空,挣扎求生不过是一场笑话。
桓乐是好,可桓乐能救他吗?
上次岑深跟他说,他后悔了,后悔跟桓乐在一起。起初阿贵还有点为桓乐打抱不平,可后来仔细想想,岑深可能只是在害怕。
他说,桓乐是个比他更重感情的人。
岑深死了还可以解脱,桓乐却还活着。这世上没有谁比阿贵更懂活在漫长的生命里,不断悔恨的滋味。
那么一个开朗活泼的少年,正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他应该葬在长安的春光里。他鲜衣怒马的飞扬的一生,不应该有太多的悔恨。
他也许会用很久很久的时间才能从失去岑深的阴影中走出来,也许永远也走不出来,求不得、爱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