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情形,金濂身子颤动了一下,嘴张了张似有话要说,犹豫几个呼吸后终究闭紧嘴唇,显然是有所顾虑仍旧选择保持沉默。
此时此刻,朱祁钰心中已升起几分恼怒之意,最让他反感的就是这些弯弯绕。明明简简单单几句话就能说明白的事情,却非得拐弯抹角、故弄玄虚地让自己去猜测推断。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上下级关系?难道如今大家就是在玩过家家的游戏吗?为何偏要用这样一种极没效率的方式来进行沟通?
为什么就不能够开门见山、清清楚楚地把问题摊开讲明白,进而一起想办法解决掉呢?
前世作为兵王,朱祁钰对战场上任何拖沓行为都是嗤之以鼻——
因为这种行径无异于牺牲战友性命。凡是有类似拖拉表现的合作对象,基本在他眼里就是烂泥扶不上墙的类型。往往合作一次之后便会果断割席,要么选择单干,要么干脆换另一个搭档!
可问题是,金濂明显并不是平庸之辈——
能在短时间内高效地平息超大规模的叛乱,并且不是靠着招安的花架子,而是正面战场硬碰硬将敌军彻底歼灭。这样的实力派无疑是顶尖人材中的翘楚,每个举动都有背后的深意存在。
这也是让朱祁钰尤为郁闷之处:
那些看似拖延的行为背后居然真的藏有实质意义!
轻蔑地冷笑了一声,随后放下手中的奏章站起身子,走向书房之外。兴安在一旁侍候,眼疾手快拿起准备好的厚实披风披挂在主子身上。要知道朱祁钰并非那种只会窝在书房里指点江山的类型。不论军事上还是锻造技术方面皆有实际经验——
他会亲临前线视察军务,甚至亲自动手打铁铸炉,所积累的技术知识毫不逊色于那些几十年工龄的老工匠们。平日里几乎天天都要外出巡查或者实践,有时候整整一天都泡在外面,就连郕王府里的下人们想找他的人影都难寻踪迹。值此严寒之际,自然每次出行兴安都会早早备下御寒衣物以策万全。
见金濂静静地坐在原处,一副如坐针毡的模样,朱祁钰强压下内心涌起的不快,将那股烦躁转为深深的无奈,随即叹了口气。
“杵在那儿做什么?还不跟上!陪朕到外头走走。”
金濂微微一愣,片刻之后便明白了过来——
这是陛下想私下里与自己谈些事情,如今正找一个合适的地方商议。他赶忙起身,紧跟其后。于是,两人便离开书房,沿着一条少有人烟的小径,在郕王府中缓缓而行。
一路上,朱祁钰主动开了话头,两人边走边聊。不过,他们并未直接谈及朝廷国库空虚的核心问题,而是围绕着一些看似平常、实则意味深长的话题展开了讨论:比如官员调配、晋升机制,还有对朝中文武百官背景的梳理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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