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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云声音如初见那般温和:“聂百户快快请起。”

她指着自己身侧:“来,坐我身边来。”

聂冬雪跪在地上,额头触地:“……不忠不义、不仁不信之人,不敢与大人同席。”

唐云讶然:“这又是从何说起啊?”

她抬手做了个制止的动作,打断聂冬雪正要吐露的话语,扬声对左右道:“都退下,守在门外十步开外,没有传召,不得靠近。”

屋内兵卒有序退下,聂冬雪抿唇:“大人明知我是诈降,为何还要放某一条生路?”

在她没有防备的时候,出现在她杯里的是迷药而不是毒药。

底下兵卒完全不知她的底细,依旧与她热情交谈。

她出入军营畅通无阻,完全放任她自由行动,没有一个人在暗中盯梢。

聂冬雪盯着地面,声音艰涩:“……若我真的逃跑了,大人怎么办?”

唐云微微一笑,语气平和而坚定:“聂百户若真要走,那就是我的遗憾了。我虽惋惜,但若这就是你的决定,我自会尊重。留不住人才是我的问题,又不是你的问题,我该好好自我反省才对。”

闻言,聂冬雪终于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沉默良久,她道:“大人这番话实在让某无地自容,聂某乃罪孽深重之人,担不起大人如此相待。”

唐云重复:“罪孽深重?”

她挑眉:“这话谈何说起?”

聂冬雪再次额头触地:“……我曾食朝廷之禄,本应尽心为民,却纵贾澜害民,其为一罪。”

“为获大人信任,我不惜派人刺杀大人,其为二罪。”

“大人诚心待我,我却欺瞒大人,暗中与贾澜泄露情报,其为三罪。

“桩桩皆是大罪,如何不是罪孽深重?”

唐云笑了,一条条反驳她:“一罪,聂百户你迷途知返,早已归降,往事自然不究。”

“二罪,你说你派人刺杀我,刺客皆被斩杀,证据何在?我只知聂百户舍身救我,差点一命呜呼。”

“三罪,你与贾澜泄密,此事不是我受命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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