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小小的人视线涣散,“灶上蒸了白馒头吗?好香……”
冷白色的月色从缝隙里透进来,她就着光拍了拍钱袋。
“快了。”她喃喃,“先迁坟,娘再给你蒸白馒头。”
又过了几日,魏四郎几人手脚快了些,做出两件成衣。
衙役检查过,皱眉叹气:“你这针脚太粗了,要折价的,只能给你十五文一件。”
魏四郎羞得满面通红,连忙保证日后不会再犯。
钱三下工回来后,也唉声叹气,这几日工坊里管事说最近缺粮,不再发蔓菁干或者麸皮饼。
接下来,魏四郎三人这一次,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缝制好一件成衣,保证看不出一点针脚。
衙役捏着衣襟来回翻看,突然用指甲掐住一道暗缝,猛地撤开半寸长的裂口。
“瞧瞧,瞧瞧!”衙役将成衣抖得哗啦响,“一扯就坏!”
说着拿起铜板往案上重重一掼,衙役声线冷硬:“做工粗糙,工钱扣半。”
魏四郎拿起铜板一数,这回只有十文钱了。他再傻也知道他的钱是被故意克扣了!
他愤怒地盯着衙役:“你凭什么……”
衙役突然抬脚踹在案角,轰然响起的嘎吱声中,她目光冰冷:“你说什么?”
魏四郎一下子缩回肩:“没、没什么。”
他匆匆离开,心中忧虑,十文钱,连两升粟米都买不到,只够一家人勉强吃一天,后天该怎么办呢?
到了粮铺,却被告知粮食涨价了。
最后,他只换到了一升粟米,他抱着一升粟米走在街上,十分茫然。
好了,这下不用担心后天的事了,因为明天就断粮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钱三回来,愁眉苦脸:“工钱减半了。”
一家人盯着米缸里浅浅铺了个底儿的粟米,沉默半晌,钱三摸出她囤起来的钱袋子。
她来来回回数了好几遍。
就差几个铜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