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抹了一把脸:“迁坟……以后再说,先全部拿去买粮,趁现在的粮还买得起。”

又一次上交成衣,县衙侧门外清冷不少。

人还是那么多,只是大家都没闲心说话了,沉默而忧虑地排着队。

魏四郎排在末尾,远远的,他瞧见一个哥儿递上棉衣,那衙役只草草翻看一遍,直接扔出几个铜板。

那哥儿脸色涨红,终究还是没忍住,小声道:“五文?怎么又降了?”

衙役眼皮都不掀:“就这个价,爱要不要。”

身后有人悄悄拽那哥儿的衣角,是圆脸的孟辛,孟辛眼珠四处转了转,看向周围巡逻的衙役。

他对那哥儿轻轻摇了摇头。

那哥儿紧紧攥着铜板,默默忍下,低头快步往外走。

魏四郎也紧紧攥着手里的棉衣,心直直往下坠落,工钱又降了。

有那么一刻,他真想转身就走,棉衣留着自家用。

但是不行,每一匹棉布官府都有备案,详细记录领取人的姓名、外貌、住址、家中几口人,他还摁了手印。

忽然,另一个队列一个声音高高响起:“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你们不就是仗着伊大人不在——”

他匆匆往那一瞥,砰一声,一个哥儿被拎着后衣领,重重撞在青砖墙上。

衙役起身走过去,狠狠踢了他几脚,紧接着,半蹲下身,一把捏住他的下巴,拔出长刀,声音带着寒意:“反了天了,敢乱说话,把你舌头割了。”

魏四郎吓得肝胆俱裂,整个人都僵在原地。

他余光瞥见其他人,也同样被吓得瑟瑟发抖,更甚者,死死垂着头,恨不得把脸埋进衣襟里。

忽然,就在这时,一个人扑了上去。

魏四郎瞪大了眼,是孟辛!

“大人息怒!他被冻糊涂了,这才说了些傻话。”

孟辛护住那哥儿,拉着那哥儿的后颈一块磕头求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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