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您了,二爷,画个观音菩萨也成!”
“二爷,我昨夜排了一宿,您画我闺女一幅吧,她就快出嫁了!”
江远山挑眉,循声望去,便见客栈前院外围满了人,男女老少挤得水泄不通,全是来求李生缘作画的。有人甚至架了凳子站着,有人托着帘子往里看,有人举着银子当场喊:“哪怕画一笔,百两银子我也给!”
李生缘站在窗前,看着这一幕竟忍不住傻笑了起来,喃喃道:“我不过在这里住一宿,怎么比戏班子开鼓还热闹……”
江远山见状,不由伸手把他从窗边拉开,低声斥道:“你还看?想一会儿被人堵在房门口?”
李生缘无奈笑着让开:“你管得宽,真当我是瓮中龟?”
“你要真是只龟,我就放心了。”江远山拽着他往屋里退,“老实待着,别乱晃。”
说罢,江远山转身走出客房,神情沉静却目光凌厉。刚才那一瞬,他已在院角瞧见张氏的身影,她抱着那包裹似的东西,正站在檐下,神情不动声色地看着这场人潮涌动。
她的目光,不像个只为求活的寡妇,更像是——在观察什么。
江远山心头微微一紧,越发觉得事情不简单。
街口的李画铺是一间老字号,门楣高挂着一块旧匾,墨迹略显褪色,却仍能看出“李氏画坊”四字苍劲有力。江远山站在门前时,几个店伙正忙着擦洗画案、挂展帘,一见他来,小掌柜立刻迎了出来。
那小掌柜不过二十七八,清瘦灵巧,一口霍州口音,笑得眼睛弯弯的:“江掌柜,您可真是稀客!昨儿我还听老百姓说并州李二爷来霍州了,我还不信,今日见到您,可见东家是真的来了,快快里边请!”
江远山拱手寒暄几句,跟着他进了后堂。里头布置雅致,画轴挂了满墙,角落摆着青花瓷瓶与砚台,显见是做生意中不忘清雅之气的门道人家。
小掌柜亲自奉上茶水,江远山婉言谢过,放下茶盏后便道明来意:“我这次来,是想托你帮我打听个人。”
小掌柜一听,脸色微微一肃,点头道:“江掌柜请讲,只要霍州这边能打听出来的,我一定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