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妇人,二十五六上下,抱着个死孩子,自称是让人害死丈夫,又被害死孩子的孤苦人。她昨夜来投奔我们的人,说是在霍州混不下去了,想求个活路。”江远山顿了顿,目光一沉,“但我和真如都觉得不对,为了不冤枉好人,我想先弄清楚,她是不是编的。”
小掌柜听完沉思了一会儿,随即摇头:“若是这么显眼的人,街坊邻里怎么会没说过?不过......霍州虽不大,可这几年打仗逃难的人多,也难免有疏漏,这样,我找人打听一下,之后再给您准话。”
他说着,唤来一个十六七岁的徒弟:“你先去前街后巷转一圈,顺便找那几个看门的乞儿打听打听,记住了,就问最近有没有见到过一个抱着死孩子的女人。”
小徒弟一溜烟跑了出去。小掌柜亲自给江远山斟了杯茶,说道:“江爷放心,咱们这画铺虽小,眼线不算少。她要真是霍州的老百姓,我保准给您查得清清楚楚。”
江远山点头,虽不动声色,心里却愈发觉得那张氏古怪非常。若真是带着尸体行走街巷,哪怕再低调,也不至于一点风声都没有。那副沉着冷静的模样,与她自述的苦难人生愈发显得不相称。
约莫过了一炷香,小徒弟气喘吁吁跑了回来,站在堂口拱手回报:“师父,我打听过了,那几个平日里趴在城门口、茶摊下讨饭的小乞丐都说——没见过这样的人。一个抱着死孩子的妇人,他们要是见着了,早吓跑了。”
小掌柜闻言回头看向江远山,眉头一挑:“江掌柜,这事怕是真有蹊跷。”
江远山拇指扣着茶盏边沿,缓缓点头,一言不发。他心中已有定论——张氏恐怕不是一般人。
是有人安插进来的?还是她另有所图?或者说……她带来的不止是一个故事和一个“死孩子”。
他站起身来,谢过小掌柜:“若再有新消息,还请速速派人来客栈找我。”
小掌柜连连点头:“这是自然,您放心。”
江远山走出画铺时,一手负在身后,一手摩挲着袖中那几枚短箭,目光深沉地望向街道尽头——客栈就在那边,张氏也在那边。
他步履沉稳,心思却一丝不敢松懈。
那女人,来意不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