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群瑟瑟发抖,脸颊煞白,匍匐在地道:“…城隍爷,竟肯为我主持公道?”
“你坑我钱,是一码事。我给你主持公道,又是另一码事。”陈易漠然道。
听闻此言,陆群急声控诉道:“就、就在塘西港…就在塘西港,我死得好惨啊…..”
“闭嘴。”
陈易抬指一按,陆群当即如同被抽魂索魄般剧烈疼痛,伏倒在地。
………………
翌日一早,陈易让殷听雪待在客栈,他御风而行,疾驰数十里,黄昏时分就见河边上楼船灯火通明。
临近宵禁的时候,花船灯火并没有要熄灭的迹象,许是从县官那里得了许可,不必守宵禁,花灯酒巷,彻夜不眠。
陈易抬脚一入门,就听见阵阵银铃似的笑声。
“这位爷,这个时候来,可听不成曲了。”
“我有钱。”陈易摸出一两银子道。
“…瞧爷急得,小女子话还没说完,不能听曲,但能露宿。”
说罢,那女子便把陈易引进大堂。
宴席正到高潮,厅中客人无数,彼此称兄道弟,而大厅中央,搭着一高台,两侧垂着帷幔,台上舞姬身着薄纱,体态妖艳,一瞥一笑间勾人心弦。
琵琶、皮鼓、笙歌艳舞,脊背、腰肢、丰乳肥臀,明亮的灯光下闪烁着滑腻腻的肉光,舞姿难度极高,尺度极大,展现着原始的茂盛生命力。
大厅内,众人看得眼热,全都直了,连叫好都忘了,只能不停张嘴闭嘴,发出无意义的感叹。
身上的薄纱一层层舞落,肉光打着旋转进人心底深处,更多的舞女走到台上,一并起舞,各色的绫罗长裙纷纷坠地,珠光闪烁,发出像是交杯换盏的劈里啪啦声,更多的肉光带起阵阵暖风。
雪白的腰肢牵动全身发力,丰腻的肌肤处像是洒了蜜糖。
厅中众宾客不住为之如痴如醉。
衣裳愈少,舞得愈慢,衣裳愈少,舞得愈快,身形旋转间叫人看不清细致之处,只能看见或白或红,像是罩了层薄纱。
若隐若现,最是动人。
大厅内的宾客都醉了,都迷了,都昏了,受不住这等冲击,大笔大笔地抛洒钱财,半空中碎银子夹杂银票,仿佛下了场白雨。
幸好陈易见多识广,又极有自制力,守住了下尸。
一个子都没出。
待歌舞落幕,一位位舞姬走下高台,来到客人们身边,圈住臂膀,拉着人一个个往卧房走去。
陈易端坐如旧,待人都差不多散光后,另有一位女子踩着步伐走了过来,香汗淋漓,那脸庞竟是比其他女子都要美出一大截。
应该是这里头牌了。
头牌带着幽怨的嗓音轻轻开口道:“大爷怎么这般小气,观了一场舞,一毛不拔?”
陈易略微挑眉,瞧着这等美貌,带笑道:“我既然交了钱入场,还有额外给钱的道理?”
“这话说得…原来爷真是个铁公鸡。”头牌吐气如兰,身子快贴了上来,“那我得想办法让爷一掷千金。”
气息带着阵阵动人魂魄的迷离之前,钻入耳蜗,挑动心灵,这头牌是其他人哪怕一掷千金都请不到的,却因这阳气最浓烈的客官竟然不为所动,所以头牌亲自出马,邀他做入幕之宾。
陈易的眸光不由迷离,“我听说,春宵一刻…值千金。”
头牌巧笑嫣然道:“正有此意,小女子天生体凉,需要些许…阳气。”
陈易将手伸向兜里,从中摸出数张银票递去,头牌直勾勾盯着他的眉眼,盯着那…极其浓郁的阳气。
噗!
银票探到心口时,忽然变作一柄通体漆黑的长剑,头牌不可思议地瞪大双眼。
鲜血随剑尖滴落,陈易慢慢道:
“可惜…我最近极有自制力。”
他最近连殷惟郢都不想,哪里会中这种肤浅的美人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