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
“我必须马上做出回答吗?”
白无一低了一下头,随后才从胸腔中吐出一口气询问,以错开注视的时间,他还是不大清楚被女祭司注视多久才会被灼伤——那也是面纱揭下后才可能获得的信息吧,但切断总是有必要的:
“这一切谜语可并非能简单解答的,你给我的信息太过庞杂,几乎像是逼着我进行更多询问……温和的女祭司,能让人感到的逼迫便并非逼迫的最好方法,给我一些时间吧,若你认为我的答案一定会令你雀跃。”
“不,随时可以,不过当然需要跟我能遇见啦……嗯,对你来说,并不是件难事就是了。”
对于游戏对手提出的暂停,女祭司笑嘻嘻地选择接过,它放松了背部,坐姿松弛却端庄,当真有了几分祭司的仪态:
“你,其他人可能会认为你很适合这座城市,但是就我看来,你其实是个很危险的人呢……无论是对这座城市,还是你自己。”
“……”
“还是不愿提问吗?明明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却还是因为难以捉摸便退缩,还真是你那疑虑重重的做法呀。”
它没有提问,白无一就选择了沉默。
而它也似乎马上明白了白无一沉默的原因,或者说,从最初开始,一切询问就都是“没有必要”的……那薄薄的面纱之后,到底会是怎样的一双眼睛,才会让它对一切似乎都洞若观火?
“从我们相遇开始,你就并未发出过质疑。”
小主,
伴随着些微电流般的刺痛,女祭司的目光再一次笼罩在他身上。
它正襟危坐,双手轻轻放在垂落的长裙上,面纱上金色的蜡徽展落,毫无保留地直面着白无一,也凝视着白无一,一瞬间,白无一几乎有一种错觉——那金色的烛徽如真正的石蜡一般,融化而荡开了,变为水面上一层斑斓的油彩,伴随着滚烫的炙热、伴随着恰如其分的痛苦,滴入他的双眼……刺亮,他的视线。
“你是个尽可能循规蹈矩的人,已经习得了对不合理也熟视无睹的庸俗本能,但这并不代表,你没有好奇心。”
带着笑意的话语本身就浸染了太多太多的思绪:
“你的视线、你的思绪、你的思想,都联翩地发散着,在无声中交错为更加庞杂难解的丝线,而我能看见这一切,将它们变得更加清晰、尖锐、打在你面上那似乎一片庸碌的白纸上。”
何为洞察?
单单只是了解、只是认知的话,是并不能让如今一样,令白无一感到这种如坐针毡的被洞察感的。
它并无伪装……
“好奇是人类的本能。
好奇,是无法压抑的,无论是对生存,还是对毁灭。”
她……它的每一句话,都是如此地、直白地……
“恐惧让你远离我,哪怕只是被我闪烁一瞬,也不断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