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老夫怎地把蒋庆之与君子并论了?
身后的户部中,官吏们面面相觑。
“尚书难道不走了?”
“唯有如此,方能解释尚书今日的言行。”
吕嵩不是那等二皮脸,若是知晓自己即将滚蛋,他不会恋栈不去。
也就是说,他提前得知了自己无事的消息。
那么……
“尚书!尚书!下官有事禀告。”
一个官员急奔而去。
“尚书,下官有一事不明,尚书……”
众人追出了户部,可只看到那个策马疾驰的身影。
在冷风中格外的快活。
甚至在哼着小曲儿。
……
严世蕃得知军中可能断粮后,怒不可遏,继而担心老父的安危。可他装病在家,当时告病五日,今日还未到时间。
若是提前去,难免会被道爷猜忌。
合着你这落马摔伤是做戏?
那目的是什么?
就是为了不参加新安巷的满月宴,也是新政的一次大聚会。
你想学陆炳?
也不看看自家老娘可是道爷的乳娘。
可不去销假,各种消息都无法第一时间获知。
此刻直庐是朱希忠执掌,这位成国公一改过往的大大咧咧,许多消息都在那里卡住了,哪怕严嵩父子在直庐的心腹众多,获知消息的时间甚至比不过西苑的侍卫。
“朱希忠这条老狗!”严世蕃骂道。
独眼中闪过厉色,严世蕃吩咐道:“想法子寻到咱们相熟的内侍去打探消息。”
“是。”幕僚去了。
但严世蕃知晓,这条路怕是走不通……大军可能哗变,在这个当口谁敢去触碰道爷的怒火?
“蒋庆之啊蒋庆之!”严世蕃此刻只希望蒋庆之能压制住诸军。
“小阁老。”有侍女进来。“夫人问元辅可是有事?”
严嵩父子整日跟着道爷颠倒作息,家中事儿都是欧阳氏在打理。她敏锐的发现了气氛不对,一番打听后,得知严嵩可能出事儿了。
“告诉娘,就说无事。等等……”严世蕃一跺脚,“罢了,我亲自去说。”
严世蕃急匆匆去了后院。
欧阳氏正和几个女管事说话,见他进来便问:“家中管事说,前院那些幕僚惶然不安,究竟是出了何事?”
严世蕃笑道:“这不是陛下要开新政吗?户部那边出了些事儿,爹不在,我担心有些小人会栽赃,就让人去交涉。”
“栽赃?”
“是啊!”
“可我怎么听闻说,你爹在大军中有些不妥?”欧阳氏盯着儿子。“东楼,你莫要糊弄我。”
“我哪敢啊!”严世蕃举手发誓,“若是我糊弄娘,回头就被雷劈死。”
轰隆!
外面一声巨响,有侍女惊呼,“这初冬的雷怎地这般吓人?”
严世蕃神色僵硬,“这……”
欧阳氏看着儿子,眼中有怒火,随即双手合十:“过路神灵莫怪小儿,回头老身便去寺里烧香请罪……”
欧阳氏声音渐渐低不可闻,“他们父子若有罪过,求神灵尽皆归于老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