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爷,户部官员陆续赶赴各地,有了京师权贵的低头,随后清查田亩气势如虹……”徐渭轻声道:“地方乃是士大夫们的天下,我觉得,要准备应变。”
蒋庆之点头,“陛下有这个准备,我也有。”
“那……可要令各处卫所戒备?”徐渭眉间多了狠色,“若是地方士大夫闹事……”,他并指如刀,猛地挥下。
蒋庆之微微摇头,“许多事,都得见招拆招。老徐,这是一场殊死之战,咱们必须得牢牢的占住了理。”
“舆论!”
“对,唯有占住了理,咱们的嗓门才能压过对方。为此……”
蒋庆之眸色微暗,“我有些无耻,不,是无情吧!这倒也符合陛下和你等的期望。”
“伤几个人在所难免,事后弥补罢了。”徐渭说。
新政不是请客吃饭,蒋庆之有这个心理准备。
……
老纨绔家的饭菜让蒋庆之有些腻味,喝了几杯酒后,他指着菜肴说:“老哥,你家中饭菜太油腻了些。”
“祖祖辈辈都是这么吃过来的。”朱希忠不解,“难道不够美味?”
“美味是美味,都是用大油大荤,用调料弄出来的。不说什么食物本味,就这等吃法,小心这里……”
蒋庆之指指太阳穴,“嘭的一声,就炸了。”
“你别吓唬哥哥。”朱希忠笑道,笑容在蒋庆之认真的表情下凝固,“你不会说真的吧?”
蒋庆之点头,“我害你作甚?吃多了这等油腻重口的食物,可曾觉着头晕眼花,觉着气喘,觉着走路笨重……别看我,摸摸腰,定然是粗壮如牛。”
两口子齐齐摸腰,朱时泰在偷笑。
“一直是这样,也没啥事。”朱希忠说。
“你觉着疾病哪来的?一朝一夕?非也,乃是日积月累。老哥,嫂子,咱不说长生久视,争取活到八九十吧!”
蒋庆之说完,举杯,“酒不错,我家里一群酒鬼,我也被熏陶的有些嗜酒的意思,回头弄几坛子过去。”
酒足饭饱,蒋某人卷带了十余坛酒水回家。老纨绔夫妻却在纠结究竟是学严嵩茹素,还是继续自己的饮食习惯。
朱时泰叹息,“爹,娘。娘子那边肚子老大了。我既然从军,此后怕是不常在家。我不求多,只求将来孩子大了,有了娃,爹娘能帮忙带带。”
“四世同堂!”老纨绔看着妻子。
“想想就美滋滋。”国公夫人意动。
蒋庆之不知自己的一番话改变了老纨绔两口子的命运。
他此刻站在夜色中,冷冷道:“查清了?”
“是。”身前是夜不收百户官陈集,“下官盯着那人许久,北征之前他便寻机靠近朱时泰,不时示好,或是不着痕迹的帮他一把。北征开始又给了不少提点,朱时泰对此人颇有好感。”
“都说了什么?”
“说了些朱时泰大才的话,就是吹捧。又时常为朱时泰抱屈,说他上官打压,必然有人指使。但凡家中有些关系,也不至于被人压制……”
“很有趣啊!”蒋庆之微笑道:“明日去拿了来!”
“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