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好痛……”
痛苦。
像是一只长满钩刺的手握紧了她的心脏。
“事情会好起来的,金伯利。”
她在哭。破碎的发条玩具就像她破碎的心灵。
“维……维尔汀……”
她摊开手,茫然地望向天空。
“我在这里,没事的,我在,我们都在。”
庭院中,鲜血染红了万寿菊花瓣。
满地狼藉。墙边的猫窝在战斗中被炸成碎屑。
老人们或许会做几个新的。
“你不再需要被任何人约束。没有契约,也没有封印。发条玩具已经被打坏了。”
“它碎掉了,碎成了一地零件。金伯利以后不需要听从任何人的命令。”
“你自由了。”
天使娜娜一怔。
“金伯利……以后不需要听从任何人的命令……?”
“娜娜……不再需要听从任何人的命令。”
她重复着这句话,像是泅水的旅人抓住身边唯一的浮木。
维尔汀向她伸出了手。
“如果无处可去,或许,你愿意跟我回基金会吗?人联也可以,我保证你会过上正常的生活……只要你愿意。”
“没有人能支配你,不需要服从任何人的命令。你重新属于你自己了。”
“我……可以……我……自己……”
天使娜娜张开嘴,大口呼吸着粘腻的空气。
她的迷茫就像她的痛苦。
她看着自己的手,浓稠的血,像孩子降生时包裹着的血衣。
“就像姐姐去世时……我第一次……离开那座房子……的时候吗?就像我在战乱中……来到圣保罗……”
“就像……我在热情之家……”
真实,而又遥远的回忆。
它们曾在坚硬的砂砾上磨砺,也曾在幸福的糖浆里打滚儿,它们都是她一个人面对世界时的生活。
她差点忘了自己是为了什么才一直选择逃亡。
“是的,不依赖也不受控于任何人,你只需要坦然地接受你的生命。存在本身如此。”
“从今天起,祝你的新生活一切顺利……娜娜。”
“叮咚——叮咚——”
象征着零点的钟声响起了。
维尔汀“唰”地抬起头,看向城市中心的钟楼。
在它响起的那一刻,无数信号弹从城市的各处飞向高空。
随之而来的,是无数的枪声。
起义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