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此紧张的气氛下,沈安若反倒朝云枢柔柔一笑,“在本妃看来,鬼怪并没有人们所认为的那般可怕,只是鬼怪产生于有和无之间,所谓信者有,不信则无。说白了,也不过是人们对超越自然的事物有着与生俱来的抵触罢了。”
“假如,我们人人正气凛然、心无杂念,即便见到超越自然的事物也无愧于心时,那么该感到害怕的也必是鬼怪。不得见也就罢了,一旦得见还非要鬼怪说出个原由不可——你怎就敢在本妃面前现身呢?有所求就说,若无所求还生出了歹念,本妃现下就灭了你!”
她说到此处,又再次畅笑了起来,这一次她没再用手掌掩嘴,主打一个随心所欲。
云枢也彻底坐不住了,她不禁在心中犯着嘀咕——她没想到沈安若会如此狂妄,这也压根就不合符镇北王妃的身份。
——若换做其他女子,单是听到“鬼怪”二字,便已胆战心寒。
没一会儿,沈安若又开口了,“本妃想想都觉得可笑,大概剧情也是这样的——一天夜里,本妃身前突现一人,那人不言不语、不笑不哭,只是阴沉地看着本妃。本妃会问:你怎么在这里呀?那人会说:我是鬼,你怕不怕?本妃会当即扼住他的脖子对其喝道:有所求就说,无所求就滚!否则,本妃灭了你!哈哈哈哈~”
得,眼看镇北王妃还浮想联翩起来了,云枢也赫然起身,怒甩了一下手中的拂尘。
这也难怪,她本就是来忽悠沈安若的,如今忽悠不成,竟还在沈安若的频频笑语下有了受辱感。
——你说你沈安若不好忽悠就不好忽悠呗,还讥嘲起她这个神裔了,她云枢自出道以来还从无败绩,那也是响当当的虚微子道长,怎能受此大辱呢?
她只得不情不愿地朝沈安若深深一揖,冷冷道:“贫道突然想起还有要事处理,今日贫道就先告辞了。”
沈安若骤然将一棋子拍打在棋盘上,眸光突得凌厉,整个人也变得威严十足起来,“就算道长另有要事去办,也该先看一眼身前的棋局吧?道长败局已定,还真以为能安然离去?”
云枢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棋局,这才意识到她在九步之前就已进入了死局,沈安若却为她刻意留下九步棋的脸面,她竟丝毫没有察觉...
“贫道的确输了,不知王妃想让贫道付出怎样的代价?”
沈安若,沉声道:“本妃逐步落子间,道法若隐若现;而你落子处,早已生死权谋俱悬。指尖棋子本就重若千钧,一念落定即是破劫、又是重生。只是,破劫和重生的都是本妃,你也不过是他人顶在前方的牺牲品罢了...”
“本妃可以不问你背后之人是谁,也可以让你安然离去...只不过,你已欠本妃一条命,一条本妃随时都能取走的命!”
云枢听后,猛地震身,连退数步而不止,终腿软跪地,叩头不断。
沈安若缓缓起身,依旧如往常般细细整理着自己的衣袖,“希望下次再见,你能给本妃一个不杀你的理由。这理由可以是你的善念,也可以是你的良知,亦可以是你的宽容,但,本妃却绝不允许你再招摇撞骗下去。”
云枢刚要站起,沈安若又接着说:“对了,本妃不得不提醒你一句,日后休要再称自己是什么五显大帝下凡了...记住!眼下早已不是人神共存的时代了,很多时候神也会感到多余的...”
云枢连忙端正跪姿,颤抖道:“也就是说,当我提到自己是五显大帝所化时,王妃就已看破了我的身份?”
沈安若点头,“是的,因为这压根就不符合人间的“律”,你也不配被五显大帝眷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