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武帝萧衍对围棋特别喜爱,棋艺也很高超。在南齐为官时,每逢闲暇,常彻夜不眠,与人弈棋。称帝之后,兴趣不减。大臣朱异、韦黯、到溉,都是他的棋友,名将陈庆之原先为随从时也常陪萧衍下棋。
每到兴致高时,萧衍便不复君臣之别。一次,他又约到溉玩了一个通宵。到溉不能熬夜,一局未终,竟低头睡着了。萧衍见状大笑,就作诗嘲讽他:“状若丧家狗,又似悬风槌。”到溉被唤醒,颇为尴尬,等听到萧衍的诗句,又放声大笑。君臣尽欢而散。
萧衍对围棋如醉如痴,也有因此误事的时候。晚年的梁武帝甚为崇佛,有一个名叫榼头师的和尚,颇得他敬重。一天,梁武帝萧衍下敕召榼头师觐见,但当榼头师入宫的时候,梁武帝萧衍正在和人下棋,要杀死对方的棋子,便随口说道:“杀掉!”左右侍从将此话理解错了,以为梁武帝萧衍要杀掉榼头师,便不由分说,将榼头师推出斩首。下完棋,梁武帝萧衍下令召见榼头师,左右侍从回答说:“刚才陛下叫人把他推出去杀了,我已经把他杀死了。”
梁武帝萧衍听罢,叹息道:“榼头师临死时,有没有说什么?”
左右侍从说:“榼头师说:贫道没有罪,以前刚做和尚的时候,用铁锹铲地,错误地断送了一条蚯蚓的小命,皇帝当时是那个蚯蚓,现在就得到了这样的报应啊。’”梁武帝萧衍听后为之流泪,追悔莫及。
因为沉迷佛教,梁武帝下诏罢宗庙牲牢,荐祭只用蔬果,朝野诧为奇闻,统说宗庙去牲,乃是不复血食。再由廷臣参议,拟用大脯代牛。偏梁武帝决意舍牲,但命人用面粉捏成牲畜形像,以饼代脯。
临川王萧宏自洛逃归,未尝加罚,仍然令为扬州刺史,加官司徒。萧宏好内爱酒,沈湎声色,侍女数百人,皆极绮丽,妾吴氏更擅国色,宠冠后庭。有弟吴法寿,性璪且悍,恃势杀人,尸家指名申诉,怎奈法寿匿宏府中,有司不能搜捕。旋为梁武帝所闻,始令萧宏缴出吴法寿,即日伏法。
南台御史,请并罪于萧宏,罢免官爵。梁武帝萧衍挥涕批答道:“爱宏是兄弟私情,免宏是朝廷王法,准如所议!”罢萧宏归第。未几复以萧宏为司徒,萧宏淫侈如故。
天监十七年,梁武帝将幸光宅寺,忽然闻都下有谋变情事,乃从各航中搜索,得一刺客,讯知为萧宏所指使。于是召萧宏入宫,涕泣与语道:“我人才胜汝百倍,幸居天位,时恐颠坠,汝奈何尚作妄想?我非不能为周公、汉文,周公诛管蔡,汉文废死济北、淮南二王。为汝愚昧,特加怜悯,汝反不知感,真太无人心了!”
萧宏顿首道:“无是!无是!”
梁武帝萧衍因而再次免去萧宏的官职,勒令回第。嗣又有人密报梁武帝,谓萧宏私藏铠仗(私自收藏盔甲兵器),包藏祸心。梁武帝乃送盛馔(丰盛的食物)与萧宏,且亲自前往就饮。
酒至半酣,梁武帝径入萧宏后堂检视。列屋约三十余间,各有色纸标封。旁顾及宏,面色沮丧,益加怀疑是所报非虚,便命随从校尉邱佗卿,启封查阅,每屋多贮制钱,百万为一聚,标用黄签,千万为一库,标用紫签,梁武帝萧衍与邱佗卿屈指计算,凡三十余间屋内,约得现钱三亿余万;尚有旁屋数所,各贮布绢丝棉漆蜜紵蜡朱纱黄屑杂货等,满室堆砌,不知多少。
萧宏恐惧梁武帝见到斥责,越加慌张,哪知梁武帝反露笑容,温颜与语道:“阿六,汝生计大佳!”萧宏排行第六。
民膏民脂,岂容敛积,如何梁武帝反为得意?遂返座畅饮,至夜方还。自经此次检查,料知萧宏徒知私积,当无大志,乃更使复原职。
梁武帝萧衍次子豫章王萧综,仿晋王褒《钱神论》,戏作《钱愚论》讥讽萧宏,梁武帝犹命萧综速毁此文,但是已经流传都中。萧宏引为愧恨,稍微有自收敛约束,但是不久复萌故态,更闯出一桩逆伦伤化的重案。这也由梁武帝萧衍姑息养奸,为私忘公,一误再误,贻患实不浅呢。此事还且慢表。
且说北魏胡太后称制五年,奢淫无度,一掷千万,毫不吝惜,赏赐左右,不可胜计。虽然北魏事多,但是北魏胡太后在政治方面还是有些作为。
北魏延昌四年(515年)六月,在冀州僧人法庆的鼓动下,渤海郡豪强李归伯“合家从之,招率乡人,推法庆为主。法庆以归伯为十住菩萨、平魔军司、定汉王,自号“大乘”,大乘暴动自此爆发。
法庆和尚鼓吹“杀一人者为一住菩萨,杀十人为十住菩萨”,又炼制狂药给信徒部众喝下,使人癫狂失常,专嗜攻杀,史称“父子兄弟不相知识,唯以杀害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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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乘暴动初期,李归伯、法庆下属部众在宗教狂热情绪的煽动下,发展势头迅猛,迅速聚集五万部众,攻克阜城县并杀死阜城县令。
大乘军打败了冀州官兵,继而围攻渤海郡城,最终渤海郡城沦陷,渤海郡太守裴约被杀害,年仅三十六岁。大乘军便屠杀渤海郡的官吏与百姓。
冀州刺史萧宝夤派遣冀州长史崔伯麟率兵征讨大乘军,却因不敌“大乘”叛军而兵败身死。
据记载,当时“寇旅既强,人无斗志”,大乘叛军表现出的惊人战斗力引起了北魏朝廷的恐慌。为镇压这一暴动,延昌四年(515年)七月,北魏政府任命元遥为征北大将军、封隆之为开府中兵参军、李虔为别将,共同率领步兵、骑兵共十万大军,出兵冀州,镇压大乘叛军。
法庆妖僧率军围攻征北大将军元遥,最终被元遥击破,元遥派辅国将军张虬率骑兵追击,最终于延昌四年(515年)九月讨破大乘,擒杀法庆并将其首级传送至北魏京师洛阳。
之后,北魏朝廷又派出酷吏谷楷赴州追捕“大乘”其他首领,李归伯被擒,冀州境内的“大乘”势力基本荡平。
延昌四年(515年)九月,胡太后下诏对年迈孤独难以存活的百姓,赡以粟(食物)、帛(衣物)。若因饥荒而失业、亲属流离而被买卖为仆隶的男女,都放任归乡。
熙平二年(517年)正月,大乘势力残部又于瀛州起事,叛军直接攻入瀛州的州城,瀛州刺史宇文福之子宇文延“率奴客战,死者数人,身被重疮”,最终将“大乘”余党消灭。
“大乘寇乱之后,加以水潦,百姓困乏”。北魏朝廷为应对这一情况,在熙平二年(517年)正月,胡太后派遣大使巡行四方,询问民间疾苦,体恤孤儿寡母。同年(517年)十月庚寅,幽、冀、沧、瀛四州发生大饥荒,胡太后遣尚书长孙稚,兼尚书邓羡、元纂 等巡抚百姓,开仓放粮,赈恤百姓。同月戊戌,光州发生饥弊,胡太后亦遣使赈恤。
大乘之乱后,北魏胡太后诏令全国各个州镇城隍对佛教僧人斋会聚集严加看守,及时拘捕散播反动言论的佛教徒,从而有效地规避了佛教徒武装叛乱现象发生。
同时,胡太后还下达《禁私度僧令》,将度僧权从寺院收归国有,严格限制度僧数量,规定每年官方度僧大州限额三百,中州限额两百,小州限额一百,地方官员必须精挑细选,不得滥竽充数,若选取品行不端的人剃度为僧,以违旨罪论处,刺史首要坐牢,太守、县令、纲僚节级连坐,维那流放到五百里外的异州为僧。从今以后全国所有奴婢都不许剃度出家,诸王及亲贵,不得奉请诸佛。有犯者,以违旨罪论处。如果有僧尼为他人奴婢剃度的,也流放五百里外。
当下僧尼大多养育亲戚和熟人的奴婢或子女,年龄大了就私度为弟子,从今开始一律禁止。有违犯者,强令其还俗,被其收养者都令其回归本家。寺主私度一人为僧,就将其流放五百里以外,私度二人就流放千里。私度的僧尼,皆是因为三长觉得罪不会牵连自己。从今有一人私度,三长也都以违旨罪论处,邻长为首,里长、党长各相降一等。如果一个县私度之僧达到十五人,郡达到三十人,州镇达到三十人,其长官全部免官,僚吏节级连坐。被私度的僧尼,全都发配到当地州府充当下等仆役。
与此同时,胡太后登顶嵩山,下诏废除各种不合礼制的祭祀,焚毁各种不是正统的杂神神像。
熙平二年(517年)正月,北魏胡太后又派遣大使巡行四方,黜退全国各地昏愚的官员,晋升贤明的官员。
胡太后临朝期间,经常亲自在朝堂策问州郡计吏(全国各州郡掌簿籍并负责上计的官员),一时朝纲整肃。
北魏在地方上置有上计吏,当上计吏来到京师洛阳时,需向朝廷汇报本地治理情况,接受朝廷质询。上计制度在胡太后临朝时期继续发挥着考课地方官员的作用,对隋唐的朝集使制度也产生了重要影响。
熙平二年(517年)九月,胡太后下诏称“察讼理冤,实维政首;躬亲听览,民信所由。”然后表示,每月十五日,自己都将出宫亲自处理滞留的冤案。并派人到远近地方宣传,使各地百姓知悉。
胡太后还为此下令制造申讼车,此后时常乘坐申讼车从云龙大司马门出宫,来到洛阳宫城西北的千秋门,以接受投诉的冤情。
到了神龟元年(518年)八月,北魏胡太后针对冤案繁多、刑罚繁苛的现象,下诏:“京师洛阳在押的囚犯,死罪以下的都减轻一级刑罚”。
胡太后为了提高女性地位,将顿丘长公主(琅邪公主)与常山公主一并拜为女侍中。而胡太后的妹妹胡玄辉,也被她拜为女侍中。
大臣于忠的妻子是中山王尼须的女儿,颇懂诗书,胡太后也拜她为女侍中。北魏女侍中起着沟通内外朝的作用,而胡太后临朝时期,身边的几位女侍中作用至关重要,朝臣做出的决定必须经过她们的审核,提出建议以供胡太后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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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太后下诏为女侍中加貂蝉,使女侍中的服制与外朝的正规侍中(宰相)相同。
学者指出,此举体现了北魏胡太后为当时女子争取与男子同等权利和地位的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