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尘闻言挥出长鞭,“啪”的脆响惊起树梢栖息的寒鸦。
马车缓缓启动,车轮碾过青石板的轱辘声里,孟皓清望着扬起的尘土,嘴角笑意渐深。
赵怀恩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玄铁护腕与腰间佩刀相撞,发出细碎的轻响。
他在木屋门槛前收住脚步,抱拳行礼的动作带起一阵裹挟着沙尘的风:“大人,有新线索。”
孟皓清点了点头,二人踩着木屋里经年的腐木声,在斑驳的地图前驻足。
赵怀恩的指尖在羊皮地图上快速游走,经年握刀的指节结着厚茧,所过之处压出深色痕迹。
终于,他的食指重重叩在地图西北角:“此处!离王庭足有百里,这里原先是个兵谷,被改建成大牢。”
孟皓清凑近细看,眉间的褶皱随着目光加深:“兵力部署如何?”
话音未落,一声叹息已从赵怀恩喉间溢出。
这个惯来沉稳的赵怀恩难得露出凝重神色,伸手在地图上比划:“铜墙铁壁。昨夜我摸进外围,岗哨间距、换防时辰、暗桩分布……”
他的声音陡然压低:“每一处都带着咱们大尉的用兵风格。”
赵怀恩顿了顿说道:“ 可以说布置这等森严兵力的人绝对是大尉的人”。
孟皓清瞳孔微缩轻笑一声:“那十有八九就是吴砚之的手笔了……能让你如此评价,绝非云国那帮草包所为。牢里关着谁?”
赵怀恩欲言又止,指节无意识地摩挲刀柄:“再往前便要暴露,只能折返。不过……”
他忽然抬起头,眼中闪过锐利的光:“我在牢门外发现件有意思的事——守关的武夫个个身手不凡,两时辰一换岗。起初那些人我瞧着眼生,可临走时撞见的那位……”
“谁?”孟皓清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卢征雨。”
三个字落地,屋内陷入死寂。
孟皓清缓缓靠上椅背,指尖无意识叩着扶手,节奏越来越急。
半响,他嗤笑一声:“难怪……若真是卢征雨把守,那牢里十有八九关着陈海棠。”
孟皓清猛地起身,木椅在地上拖出刺耳声响。
他望向窗外眸中燃起炽热的光:“今夜再探。我与你一起,若是陈海棠,说什么也要把人救出来。”
亥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