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乐双目圆睁,死死盯着桌案上那份写着“新税法”的宣纸,仿佛那薄薄的纸张是什么洪水猛兽。田越多,税越高;田产交易,官府抽成……这每一条,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子,要剐在他们这些豪门权贵的肉上,不,是心上!
他常乐久经商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可这份新税法,其背后所掀起的,将是足以倾覆整个大安朝堂乃至天下格局的惊涛骇浪!
余瑾,他不仅仅是疯了,他这是要与天下所有世家门阀为敌!
余瑾却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常乐的震惊与失态,似乎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提起紫砂壶,又给常乐那只青瓷茶杯里续上了水,悠然开口:“侯爷先莫动气。这税法之事,我们稍后再议。余某今日请侯爷来,除了此事,还想与侯爷聊聊香料生意。”
常乐深吸几口气,强压下心头的骇然,目光重新聚焦在余瑾身上,带着几分审视,几分警惕,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毕竟,眼前这人,可是能拿出“香胰子”这等奇物的。
“香料生意?”常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余大人莫非又有何新奇玩意儿?”
余瑾微微一笑:“侯爷府上的香料生意,冠绝大安,无人不晓。不知侯爷如今的香料,都制成了哪些成品发卖?”
常乐耐着性子,将自家经营的香膏、香露、熏香、乃至一些入药的珍稀香材简略说了一遍。
这些都是常家百余年来赖以发家的根本,每一项都利润丰厚,工艺精湛。
待他说完,余瑾才不紧不慢地开口:“侯爷的香料,皆是上品。只是,大多用于熏染、涂抹,或入药石。可曾想过,有一种香,能如衣衫般穿戴于身,随行随走,暗香浮动,闻之令人心旷神怡,且香气之持久,远胜寻常香膏香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