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糙的布包带着微微的咸香,我紧紧攥在手中,仿佛握住了老妪半生的牵挂。
当我的掌心贴上她枯枝般的手时,生命之力如涓涓细流,悄然渗入她衰老的经脉。
老妪诧异地抬头,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涟漪,想说些什么,却被我轻轻摇头止住。
晨光为她银白的发丝镀上金边,那佝偻的脊背在这一刻,似乎也挺直了些许。
起身迈步时,村口传来村民们惊喜的欢呼,木车轮碾过碎石的声响夹杂着孩童的笑闹。
我刻意避开这片欢腾,朝着反方向走去,靴底碾碎晨露,惊起几只沉睡的蟋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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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刚走出十余步,老妪昨夜讲述时颤抖的声音突然在耳畔炸响
“我儿跟着玄甲军去了边关,最后一封信说,要等烽烟平息才回家……”
胸腔里像是被什么猛地揪住,我骤然转身,衣袂带起一阵疾风。
老妪仍站在原地,单薄的身影被朝阳拉得很长,望着我离去的方向,手中还攥着未编完的麻绳。
我大步流星地返回,她惊讶地张开嘴,还未发出声音,我已先一步开口
“大娘,我此去要往边关一趟,不知大娘可有话语或是信件托付,若是有缘见到您儿子,小子也好转达”
这话一出,老妪手中的麻绳“啪嗒”坠地。她踉跄着扶住篱笆,枯枝般的手指深深陷进竹条里,浑浊的眼睛瞬间被泪水填满。
“真的……真的可以吗?”
她的声音发颤,仿佛不敢相信这突如其来的希望
“我……我有话,有好多话……”
说着,她转身跌跌撞撞地冲进屋子,木门槛绊得她险些摔倒。
屋内传来翻箱倒柜的声响,夹杂着压抑的啜泣,片刻后,她攥着一个油纸包冲出来,纸张边缘早已被摩挲得发毛。
“这是我前几日写的信,还有……”
她小心翼翼地展开油纸,露出半块缺了角的玉佩
“这是他临走时留给我的,若是见着他,就把这个交给他……”
老妪将玉佩塞进我掌心,冰凉的玉石上还带着她的体温
“告诉他……告诉他,娘不盼他当什么英雄,只盼他平安回家……”
山风掠过篱笆,卷起她鬓角的白发,这一刻,她眼中的期盼如同一簇重新燃起的火苗,在岁月的灰烬里摇曳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