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法医鉴定科的电话让林叙彻底清醒。
“骨质碳化程度符合高温焚烧特征,死亡时间超过六十年。”警官在电话里停顿片刻,“但腕骨有环形骨折,像是死前被人用力攥住手腕。”
林叙机械地挂断电话。工作台上,从骸骨旁捡到的铜制放映机零件正在晨光里泛青。他突然抓起那枚齿轮冲进暗房,将之前修复的胶片放在放大镜下。
齿孔边缘的暗红污渍,和齿轮缝隙里的残留物完全一致。
当夜暴雨更急。
林叙蜷在工作室沙发里,后颈贴着冰镇啤酒罐。电视里放着晚间新闻,永光剧院被封在蓝白警戒带里,但记者的话筒突然爆出刺耳杂音。
“据悉,尸骨手腕佩戴的翡翠镯与1935年失踪的影星阮清秋……”
屏幕上的阿阮剧照突然扭曲。梳头女人的手臂从液晶屏里探出来,焦黑指尖划过林叙的喉结。他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电视里的火灾画面变成实时监控——镜头正对着工作室大门。
门把手在转动。
林叙抄起水果刀抵住门缝时,听见布料摩擦的窸窣声。猫眼里一片漆黑,像是被人从外面堵住了。
“谁?”
回答他的是翡翠碰撞的轻响。
刀尖刚挑开门锁,月白色旗袍就顺着门缝滑进来。林叙倒退着撞翻茶几,那件在地下室找到的血渍旗袍竟然自己立了起来,领口两颗盘扣啪嗒弹开,露出焦黄的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