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睫毛颤了颤,忽然踮脚咬住我耳垂:"莽夫!"尖牙刺入的疼痛里混着异样酥麻,等我反应过来时,她已经燕子般掠出山洞,藕荷色肚兜系带在道袍下若隐若现。

追到雷暴峡谷时,那丫头正蹲在裂沟旁拨弄萤粉。

紫电映亮她侧脸的瞬间,我浑身血液几乎凝固——她耳后浮现出与周芷若相同的朱砂痣,位置分毫不差。

"看够了?"她头也不回地抛来块萤石,"这些粉末拼的地图,是不是很像真武七截阵?"

我接住石块的指尖发麻,荧光勾勒出的山川脉络间,竟藏着武当失传已久的"两仪化形"注解。

最蹊跷的是阵眼位置标着虎符图案,正是铜匣里那半枚的形状。

"西南三十里,幽冥河畔。"黎婉起身时道袍滑落半边肩膀,骷髅刺青在雷光下泛着青紫,"现在赶去还能借助子时阴气..."她突然闷哼一声跪倒在地,肩头刺青渗出黑血。

我扯开她衣领倒吸凉气——那骷髅的七窍正在蠕动,分明是中了苗疆的七星噬心蛊。

这种阴毒蛊术需用活人精血喂养七年,而黎婉的脉象显示...她竟是从九岁就开始养蛊。

"祭坛里不止有解药。"她染血的指甲抠进我手臂,"当年宋远桥他们用命换的..."

山体突然剧烈震动,打断了她的话。

我们头顶的乌云裂开缝隙,月光如银浆倾泻在崖壁上。

那些铁链摩擦的纹路竟组成了巨大的太极图,阴鱼眼位置赫然是我们方才避雨的山洞。

我抱起黎婉跃上横生的古松,九阳真气催动到极致:"赌一把?"她没说话,却把银镯按进我掌心伤口。

蛊毒与真气相撞的瞬间,我们如离弦之箭射向太极阳鱼眼所在的断崖。

落地时绣云纹的靴底被酸雨蚀穿,黎婉突然拽着我扑向右侧。

原先站立处炸开丈许深坑,坑底插着七柄淬毒的柳叶刀,刀柄上武当云纹清晰可辨。

"二十年前的机关。"我抹了把冷汗,这丫头却俯身捡起块陶片,"看釉色是景德镇官窑,但纹样..."她指尖拂过陶片边缘的莲花纹,脸色突然煞白。

那根本不是莲花,而是七朵形态各异的火焰——明教圣火令的标识。

黎婉刚要开口,整片崖顶突然下陷。

我们坠落的瞬间,我瞥见裂缝中闪过半截石碑,碑文正是宋远桥的笔迹:"忌西南者,非惧险阻,恐见本心。"

失重感持续了足足三息,落地时却没有想象中的剧痛。

我撑起身子摸到满地圆润玉珠,夜明珠的幽光里,黎婉正趴在我胸口数心跳:"一百零八颗东海鲛珠,武当可没这般阔气。"

她染血的指尖划过玉璧,那些珠子突然悬浮成星空图。

北斗七星的方位嵌着七枚虎符凹槽,与我手中的半枚完美契合。

当最后半枚虎符嵌入天枢位时,玉璧轰然中分,露出后面雾气缭绕的山谷。

黎婉突然抓住我要迈步的脚踝:"等等!"她扯下发间桃木簪抛向前方,簪子落地瞬间,青石板缝隙渗出汩汩血水。

月光照在血泊上,竟映出我们十年前的容貌——那时的我还在后山偷烤山鸡,而她...分明是周芷若身边的洒扫丫鬟。

我们隔着血泊对视,山谷涌出的白雾忽然凝成霜花。

黎婉的银镯自主转动起来,每一片霜花落地都发出金铁交鸣之声。

我弯腰拾起桃木簪,发现簪尾沾着的血珠正在逆着重力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