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揽住黎婉的腰身旋身避让,三枚透骨钉擦着耳畔钉入廊柱,在朱漆木头上嗞出青烟。
怀中的身躯骤然绷紧,她腕间伤口又渗出血来,这次竟在铜钱表面凝成个模糊的"漕"字。
"好手段。"我对着虚空轻笑,指尖拂过黎婉颤抖的脊背,"先用蒙汗药谣言乱我商路,再借六大派施压,最后连漕运都要掐断——"暴雨中传来衣袂破空声,我猛地将黎婉推向立柱后方,"劳驾跟你们主子带个话,武当山今年的桂花蜜,他怕是尝不到了。"
松纹剑出鞘的瞬间,铜钱突然发出蜂鸣。
那些血丝在雨中疯狂扭动,竟指向西北方向。
我望着那个方位眯起眼睛,君山总舵的轮廓在电光中若隐若现,而更远处,岳阳楼的飞檐正刺破浓云。
铜钱在掌心烫得几乎要烙进血肉,西北角的乌云里突然炸开一道靛青烟火。
我反手将松纹剑插入飞檐斗拱,借着剑身弯曲的弧度弹向半空。
雨帘中浮现七道黑影,蓑衣下露出绣着青蚨纹的袖口。
"原来是钱塘帮的账房先生们。"我踩着其中一人的斗笠翻身落地,剑锋划过他们腰间算盘,檀木珠子噼里啪啦滚了满地,"去年腊月贵帮主赌输给我的二十车洞庭银鱼,利息算到今日该翻三倍了吧?"
为首的黑衣人扯下面巾,刀疤从眉骨直贯下颌:"宋掌门好记性,可惜死人收不了账。"他袖中突然射出串铜钱镖,每枚都刻着"武当"二字。
我旋身用剑鞘去接,金属相撞竟迸出幽蓝火星——是淬了孔雀胆的暗器。
黎婉的惊叫与剑鸣同时响起。
她不知何时攀上了飞檐,道袍下摆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手中灯笼精准砸向黑衣人后颈。
趁那人侧身闪避,我袖中铜钱激射而出,带着血丝没入他曲池穴。
"接着!"我将染毒的铜钱镖抛给黎婉,她凌空画符的身姿像极了展翅的丹顶鹤。
当镖身沾染她腕间鲜血的刹那,那些伪造的"武当"字样竟如活物般蠕动起来,渐渐显出"钱塘"的真容。
暴雨在黎明前停歇。
我蹲在浑身抽搐的黑衣人跟前,用剑尖挑起他下巴:"去年中秋,贵帮运往少林的素斋里混了五斤河豚肝,这事要是让空闻大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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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瞳孔骤缩的模样比任何供词都真实。
我起身时故意踢翻墙角的桂花酿,琥珀色的酒液顺着青砖缝流成蜿蜒小溪,正好勾勒出君山总舵的轮廓——那是钱塘帮存放账簿的密室方位。
七日后,岳阳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