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二娘突然将他揽进怀中,刘乌虎这才惊觉母亲的臂弯竟比印象中单薄许多。
“娘,我真的好想你们,好想。
我真的好想与你们说说话。”
刘庸此时从青石上下来,草鞋碾过满地松针。
老实说他今日被刘乌虎神勇惊得不轻。
男人粗糙的掌心按在儿子肩头,发现颇为坚实厚重。
“你知道你娘,这十余年来。
多少夜晚自责愧疚么?
你娘每年都会去替你跪在淄河河神庙前发愿。
同平常的父母不同,咱们的最大心愿,便是你能照顾好自己,能平平安安长大。
此前总是盼着你通窍了,成一份不错的家业,娶一位贤良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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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乌虎哽咽地望向刘庸,中年男人有些发福的脸在火光照耀下显得如此满足。
“那些个修士信不得,我便在河神庙前求我儿拜托这天生痴愚的天命。
若能换我儿此生清明,纵使剜心剔骨老娘也愿意。”
殷二娘将羽被又掖紧几分,声音轻得像在哄襁中的婴儿。
“现在娘知道了。”殷二娘笑着托起刘乌虎沾着泪的坚毅脸庞。
妇人轻轻替少年拭去下颌清泪。
“天命不是神佛给的,更不是那些修者。
我的乌虎定是走了很远很苦的路,才挣开那劳什子天命回来。”
刘庸抱了上来,将母子二人尽数攮入怀中。
刘乌虎泪将视线模糊,只觉身前两人开始变得滚烫散出白芒来。
“傻孩子,往前走……”
像是意识到什么,刘乌虎止住泪茫然抬头。
却是已处于青铜大厅内。
面前大姐蹲在地上认真地端详着自己神情。
刘乌虎愣神片刻,见唐岁递过来一片纱巾。
他这才注意到自己面上两条泪痕。
“碰上殷姨她们了?”唐岁站起身来,对着远处执事弟子招手。
刘乌虎将脸擦拭干净微微颔首。
“是娘她们将我送出来的。”
唐岁微微沉默,看着那执事过来询问刘乌虎。
荧惑守星,命犯七杀。
一幕幕过往记忆萦绕在脑海,殷姨夫妇坟墓,邺城护城河下尸骨,虎君焦尸……
为何自己所路过的地方频频遭劫,身边人也多次历经生死。
少女不禁有些苦涩。
难道自己真的命克他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