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袈裟渡劫

赵佶突然扯下染血袈裟抛向空中,断剑龙渊穿透布帛的刹那,八百僧众的诵经声自地脉深处传来。袈裟化作漫天血蝶,每只蝶翼都映着阵亡将士的面容。

"去吧。"帝王垂目合十,腕间佛珠应声而断。血蝶群聚成河,涌入青铜鼎消失不见。晨风吹散最后一粒青铜鳞时,钟楼传来真正的梵钟声响。

梁红玉拾起杨可世的军牌,发现背面刻着细小楷书:"沧州粮道图"。韩世忠独臂颤抖着抚过那些熟悉的地名,虎目终于落下两行清泪。

九鼎归位的青光尚未散尽,药师殿地砖突然寸寸爆裂。韩世忠独臂揽住梁红玉急退三丈,原先立足处涌出浑浊黑水——水中浮沉着二十具青铜棺椁,棺面阴刻着沧州军阵亡名录。

"地脉改道!"赵佶袈裟浸透帝王血,在狂风中猎猎作响。断剑龙渊插入黑水,剑身梵文竟被污血腐蚀,"西夏狼主以佛骨为引,改写了汴京风水!"

梁红玉霓裳剑气扫开棺盖,剑光里映出惊人景象——棺中将士面容栩栩如生,咽喉皆钉着刻有"童"字的青铜钉。韩世忠虎目迸血,独臂刀劈向棺椁:"童贯老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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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慢!"赵佶袈裟卷住刀锋,"这是移魂桩!"话音未落,二十具尸身突然睁眼,手中陌刀结阵,竟使出沧州军破阵刀法。梁红玉剑气击退三具行尸,霓裳剑穗却被削落半截。

"他们认得我的刀法!"韩世忠旋身避开昔日同袍的杀招,刀背敲在为首行尸天灵盖。青铜钉应声弹出,钉尖赫然沾着带齿铜钱碎屑。

赵佶突然咬破舌尖,血雾喷在断剑龙渊。剑身梵文重绽金光,穿透黑水直指地脉深处:"跟紧朕!"袈裟翻卷如龙,竟在黑水中劈开三尺净土。

三人沿血剑指引疾行半里,地道渐阔如校场。八百青铜甲士持弩而立,箭簇泛着幽蓝冷光。梁红玉剑气扫过前排甲士,霓裳剑光里飘落焦黑符纸——竟是茅山派的镇尸符!

"这不是西夏手段。"韩世忠刀尖挑起符纸,朱砂纹路暗合枢密院密文,"童贯当年剿灭茅山时…"

破空声骤起,三百弩箭齐发。赵佶袈裟舞成圆盾,箭雨触及血衣竟自焚毁。梁红玉踏着箭杆跃至阵中,霓裳剑气勾连北斗:"这是八门金锁阵!生门在坎位!"

青铜甲士突然变阵,陌刀如林封死退路。韩世忠独臂刀劈砍在青铜甲胄,火星四溅中惊觉:"甲片内侧刻着元佑党人名字!"

赵佶闻言剧震,断剑龙渊突然脱手。剑锋穿透三具甲士,钉入后方石壁——壁上显出血书:"元佑八年,章惇监造镇国甲三千"。每个"镇"字都叠着西夏狼头暗纹。

"原来从那时就…"帝王话音未落,地面突然倾斜。八百甲士如潮水退去,露出下方寒潭。潭中浮着半截龙舟,船头立着童贯金身,手中握的竟是传国玉玺缺失的螭纽!

"韩将军接玺!"赵佶袈裟卷起浪涛,断剑龙渊直取童贯咽喉。金身突然睁眼,玉玺掷向寒潭旋涡。梁红玉纵身入水,霓裳剑气劈开漩涡,却见潭底沉着九口青铜钟。

韩世忠独臂探入潭水,触及玉玺的刹那,二十年前沧州突围的画面涌入脑海——童贯佩剑上悬着的,正是这枚螭纽!

"这是沧州军虎符!"韩世忠怒吼震得潭水激荡。玉玺突然融化,青铜液顺着手臂蔓延。梁红玉剑气斩断青铜流,霓裳剑身却爬满血纹。

赵佶咬破食指,以血为墨在潭面书写《孝经》。字迹触及童贯金身,突然燃起幽蓝火焰:"玉玺是饵!快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