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望,你输了。”赵佶的战船驶过他身边,断刀轻轻划过他的面甲,“不是输在武功,是输在人心。你以为用铁浮屠就能镇住中原,却不知我大宋的百姓,就算埋在土里二十年,也能开出血菩提,长成挡你的墙。”
五国城的城门突然打开。不是被攻破,而是守城的金兵看见战船上的《清明上河图》,看见画中虹桥下的舟船,竟都变成了自己熟悉的家乡景色——他们突然想起,自己的祖辈,也曾是大宋的子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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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佶踏进城池时,夕阳正照在城墙上。他看见墙缝里长着几株血菩提,开着赤红的花,像极了当年延福宫的荷花。韩世忠和杨惊鸿跟在身后,铠甲上的血,滴在青砖上,竟汇成了“还我河山”四个字。
“世忠,你看这城。”赵佶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血菩提花瓣,“当年朕被囚在此,每日刻字作画,不是为了讨好金人,是为了让每一块砖,每一片瓦,都记住自己是大宋的土。”
老将军突然跪地,泪水混着血滴在地上:“陛下,您当年为什么不杀了赵构?为什么要留着那个软骨头?”
赵佶却笑了,笑得有些凄凉:“世忠啊,禅锋虽利,却不能斩尽所有因果。赵构是朕的儿子,可大宋的江山,从来不该只靠一家一姓。血菩提的种子已经埋下,终有一日,会有人让它们开花结果。”
杨惊鸿突然抬头,看见北方的天空中,有七十二只金蝶在飞——那是赵佶的金针所化。少年突然明白,陛下的禅锋,从来不是杀人的刀,而是护民的盾,是让大宋的山河,无论经历多少风雨,都能重新站起来的魂。
夜幕降临五国城时,赵佶独自坐在城头上,僧袍染着血,却仍在刻字。这次刻的不是瘦金体,而是用断刀刻的《满江红》,最后一句“朝天阙”,被他刻得特别深,仿佛要刻进骨子里。
“陛下,该歇息了。”杨惊鸿递来一碗热粥,粥里混着血菩提的花瓣,“末将已经安排好,明日就护送您回汴梁。”
赵佶却摇头:“惊鸿,你看这城头的月光。”他指着北方,“五国城的月,比汴梁的冷,但照在血菩提上,却格外红。朕当年在这里种下的种子,现在该让它们自己生长了。”
少年突然明白,陛下不会回汴梁,不会回临安,他的归宿,就在这五国城的城头上,就在这刻满字迹的砖墙上。因为这里,是大宋的最北方,是禅锋最后的驻守地。
韩世忠走来,将断刀放在赵佶脚边:“陛下,老臣明日就带岳家军旧部南下。您放心,我们走到哪里,就把您的字刻到哪里,让所有宋人都知道,有位帝王,曾用禅锋,为他们守着山河。”
赵佶点头,忽然从僧袍里掏出传国玉玺,塞给杨惊鸿:“带着它,去找岳飞的儿子。告诉他们,禅锋永在,只要大宋的百姓还在,这山河,就永远不会倒。”
夜深了,五国城的风带着哨响。赵佶赤足躺在城头上,看着满天星斗,仿佛又看见延福宫的飞檐,看见柔福帝姬在荷花池边绣花,看见韩世忠在黄天荡持刀奋战,看见杨再兴在小商河浴血捐躯。
“禅锋啊,禅锋。”他轻声呢喃,“原来你从来不是刀,是这大宋的魂,是千万百姓心里的火。”
最后一枚血菩提花瓣落在他掌心时,赵佶闭上了眼。他的僧袍上,七十二枚金针悄然滑落,化作满天星斗,永远守着这北方的城头。而他的断刀,却深深插在《满江红》的刻痕里,刀刃所向,是永远的北方,是永不熄灭的禅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