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中平元年

那宦官眉头一皱:“袁将军此言差矣。谁不知道汝南袁氏四世三公,家财万贯?区区修宫钱,对袁家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天使有所不知。”袁绍苦笑着摇头,“家父去世后,绍这一支,不过是守着祖宅勉强过活罢了。”说着,他故意扯了扯身上略显陈旧的衣袍。

“若朝廷实在急缺人选,不如另择贤能?绍实在惭愧。”那宦官狐疑地打量着袁绍,显然不信这番说辞。但袁绍神色诚恳,又搬出祖宗家法、兄弟分产等理由,说得头头是道。

使者盯着袁绍看了半晌,见他神色诚恳,不似作伪,只得冷哼一声:“既如此,咱家便如实回禀张常侍了。”

袁绍拱手相送,待使者离去,他站在雪中,望着远去的车马,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袁府的书房之中。袁绍跪坐在案前,手中的毛笔悬停在竹简上方,墨汁滴落,晕开一片深色痕迹。

袁绍笔走龙蛇间:

「叔父大人尊鉴: 绍承蒙朝廷厚爱,委以司隶校尉之职,日夜惶恐,恐负圣恩。然深思熟虑,窃以为此时赴洛,非明智之举...」

袁绍嘴角微扬,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公路性刚好名,此职正合他意。”他继续写道:

「...当此之时,宦官专权,朝堂纷争如虎狼之穴。绍若赴任,必成众矢之的,非但不能施展抱负,反恐连累家族。而公路弟才略过人,在朝中素有威望,若由其出任司隶校尉,既可全朝廷体面,又能保我袁氏利益...」

张让的府邸内,熏香缭绕。这位权倾朝野的中常侍正斜倚在锦榻上,手中把玩着一枚玉印。

“袁本初又推脱了?”他尖细的嗓音里带着不耐,“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跪在下首的使者额头触地:“回禀常侍,袁绍说...说实在无力筹措捐官之资...”

“放屁!”张让猛地坐直身子,玉印在案几上重重一磕,“汝南袁氏四世三公,会缺这点钱?他分明是不把咱家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