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查不到,原来是被人顶了!”
群情激愤,舆论的压力如同一座大山,瞬间压在了那个小小的窗口上。
工作人员脸色煞白,在领导闻讯赶来、低声呵斥了几句后,终于不情不愿地从布满灰尘的档案库深处,调出了一份泛黄的纸质备份卷宗。
卷宗里,王建国的资料赫然在列。
但资料的最后一页,却夹着一张格格不入的手写批文,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一行字:“此户已清,原件移交东仓。”
夜深人静,苏霓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她一遍遍翻阅着那份批文的高清扫描件,眉头紧锁。
直觉告诉她,问题就出在这里。
这行字的用墨颜色,似乎比卷宗里其他手写部分要新,而且,“移交”两个字,在某个特定的角度下,似乎有微弱的刮擦感。
“文澜,立刻对这份文件做显微成像分析,重点是‘移交’两个字和那枚公章。”
结果在半小时后传了过来,验证了苏霓的猜想。
在数十倍的放大下,被刮掉的纸张纤维下,残留着另一个字的墨迹笔锋——原字,分明是“销毁”!
有人用化学药水洗去了原字,再巧妙地改写成了“移交”。
而更致命的发现,来自那枚红色的印章。
在印泥边缘,一根几乎无法用肉眼察觉的蓝色纤维,静静地嵌在那里——它的材质、捻度和颜色,与纪念馆展柜里,那件蓝布衫上的纤维,完全一致!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汇成了一条完整的锁链。
苏霓缓缓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清冷的月光,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在对身旁的陆承安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们一直以为他们在藏档案,其实,他们在演一场戏:用假的‘移交’,来掩盖真正的‘销毁’。”
话音未落,她的手机猛地一震。
是林晚发来的紧急消息,只有一句话,却让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凝固了。
“周茂才今天下午突然能说话了,第一句是——‘东仓钥匙,不在人手里,在人心里’。”
苏霓和陆承安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极致的震惊与紧迫。
沉默了三年的活档案,终于开口了。
但他吐出的第一个秘密,却是一个更深的谜题。
东仓,那个被伪造为档案移交地的地方,它的钥匙,竟然不在“人”的手里。
这位在风暴眼中潜伏了一生的老人,这位用残存的生命守护着无数亡魂的老人,当他终于决定开口时,第一个选择的倾听者,会是谁?
他愿意将这把藏在“心里”的钥匙,交给谁?
一场围绕着唯一知情者的争夺战,已经无声地拉开了序幕。
而周茂才,此刻既是唯一的希望,也成了最危险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