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另一个……被打断了腿,爬着走路的……”吴婆婆不再多说,挥挥手,“你快到期了,忍一忍,搬走就好了。”
回到房间,阳光透过阳台门照进来,驱散了不少阴森感。但我心里的寒意却挥之不去。我上网搜索“朝内81号姨太太”,跳出来一堆真假难辨的传说,什么国民党军官的姨太太在此上吊,什么法国传教士修建的地下室……越看心里越毛。
白天的勇气总是有限的。当夜幕再次降临时,我感觉自己就像个等待审判的囚徒。
我检查了三次门锁,用椅子抵在门后。甚至把桌子也挪过去,增加重量。我不敢关灯,就那么睁着眼躺在床上,耳朵竖得老高,捕捉着任何一丝异响。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窗外一片死寂,连风声都没有。这种极致的安静,比昨晚的噪音更让人心慌。它像是在酝酿着什么。
当床头闹钟的指针,颤巍巍地指向午夜十二点时——嗒。
一个极其轻微的声音,从阳台方向传来。
像是……有人光着脚,轻轻踩在了阳台的地砖上。
我的心脏骤然收缩,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我死死地盯着那扇通往阳台的老式木门。门内侧有插销,我睡前明明插好了!
嗒……嗒……
又是一声,更近了。那东西,已经从阳台,走到了门口。
它就在门外。和我,只隔着一扇薄薄的门板。
我蜷缩在床上,连呼吸都停止了。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让我动弹不得。我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牙齿打颤的“咯咯”声。
门外,陷入了沉默。
但这沉默只持续了几秒。紧接着,一种声音响了起来。
是抓挠的声音。
“嘶啦……嘶啦……”
长长的、尖锐的东西,在一下下地刮搔着门板。缓慢,却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执拗。像是指甲,又像是……别的什么。
它想进来!
我绝望地环顾四周,想找一件能防身的东西,却发现徒劳无功。就在这时,抓挠声停止了。
我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另一种声音取而代之。
那是极细微的、布料摩擦的声音。然后,一只眼睛,一只布满血丝、瞳孔浑浊不堪的眼睛,猛地出现在门缝下方!那只眼睛死死地、怨毒地,从门板和地板的缝隙间,向上瞪视着我!
“啊——!”我终于控制不住,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整个人向后缩去,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那只眼睛停留了几秒,然后消失了。
我浑身瘫软,几乎虚脱。冷汗像小溪一样从额头流下。过了不知多久,我才敢稍微动一下。门外,似乎真的安静了。
难道……走了?
就在我惊魂未定,稍微松懈的那一刻——
“咚!”
一声巨响,猛地从我头顶的天花板传来!震得灰尘簌簌落下。
那不是一个成年人的重量能造成的声响。那感觉,像是一个沉重的、巨大的东西,从高处被抛下,重重地砸在了我头顶的楼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