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哨点头,身影一闪没入林间。
乌桑立于崖边,望着远处江面沉沉黑影,喃喃道:“你们要的不是控制人心的香,是让整个京城陷入昏聩的毒。可你们不知道……真正的药人,从来不在名单上。”
与此同时,农信坊密室烛火通明。
苏晚晴听完石敢当的汇报,眸光骤寒。
她当即下令:精锐尽出,伪装成运粮队提前潜伏老渡口两岸;陶瓮监听阵布设至江心礁石;所有兑换出去的鎏金铜钱,按编号追踪流向。
“他们以为我们求财,”她冷笑,指尖划过地图上那条蜿蜒水道,“殊不知,我在等的,是一份能直插天子脚下的罪证。”
子时未至,埋伏已成。
月隐云后,江雾弥漫。
第三艘船悄然靠岸,船身低矮,吃水深重,显然载有重物。
石敢当伏在芦苇丛中,眼见对方抬下木箱,立刻打出信号。
一声枭鸣划破长空。
数十名黑衣人从水底、岸上、树梢同时扑出,迅如鬼魅。
敌方护卫尚未拔刀,已被尽数制伏。
开箱查验——二十坛陶坛赫然在列,坛身贴封“御膳监特供”,盖印清晰。
苏晚晴亲自上前,撬开一坛,俯身轻嗅。
刹那间,她瞳孔紧缩。
“不是醋。”她声音冷得像冰,“是‘梦魇香母液’稀释后的伪品——无色无味,燃之则散,可致人幻视、嗜睡、神志涣散,长期吸入者,形同废人!”
她猛地合上坛盖,眼中怒焰滔天:“他们要用‘贡品’名义,把毒送进皇宫膳食系统——这不是生意,是谋逆!”
“原样封存。”她下令,“替换为同等重量发酵酸浆,务必严丝合缝。坛耳暗槽嵌入竹签,溶水显‘伪’字红痕——三日后,自会有人看见真相。”
做完一切,她转身离去,斗篷卷起一阵风。
回到草屋,她推开虚掩的门,走向角落那张简陋木床。
谢云书仍昏迷不醒,面色苍白如纸,唯有额角渗出细汗,唇色泛紫。
她握住他的手,滚烫得吓人。
“你用血画的阵,我已经布好了局。”她低声说着,指腹轻抚他手背,声音罕见地柔软,“现在,该你醒过来,亲手收网了。”
话音落下,室内寂静如渊。
忽地,她指尖一颤——
他睫毛微微一动,右手食指极其轻微地勾了一下她的掌心。
一下,又一下。
像是挣扎着从深渊爬回,触到了唯一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