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阎埠贵的“明哲保身

1965年的秋老虎格外厉害,明明已经过了白露,日头还是毒得像要把人烤出油来。四合院的青砖地被晒得滚烫,连平日里最爱在院里溜达的老母鸡都躲进了墙根的阴影里,耷拉着翅膀懒得动弹。

阎埠贵坐在自家屋檐下的小马扎上,手里攥着把蒲扇,却没怎么扇。他的眼睛半眯着,看似在打盹,余光却把中院的动静收得一清二楚——秦淮茹正蹲在井边捶打衣裳,木槌砸在石板上的“砰砰”声有气无力;西厢房门口,许大茂背着手来回踱步,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嘀咕什么;只有东厢房那片空着的地方,静得像没人住过,易中海的遗像早就被街道收走了。

“爸,您又在算啥呢?”二儿子阎解旷背着书包从外面回来,额头上全是汗,刚进门就抓起桌上的凉水瓢猛灌了一口。

阎埠贵睁开眼,把他手里的瓢夺下来:“慢点喝!当心激着!”他用蒲扇给儿子扇了扇,“今天在学校没乱说话吧?”

阎解旷撇撇嘴:“没有,您天天说‘少说话,多干活’,我记着呢。”他放下书包,从里面掏出个皱巴巴的作业本,“老师让家长签字。”

阎埠贵接过作业本,戴上老花镜,一笔一划地签字。他的字写得歪歪扭扭,却透着股认真劲儿——这是他多年记账练出来的习惯,哪怕是签字,也得让人看得明白,挑不出错处。

“三大爷,您在家啊?”秦淮茹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她手里端着个空碗,碗沿豁了个口,显然是来借东西的。

阎埠贵心里的算盘“噼啪”一响。借粮?借油?还是想让他去跟街道说说,给贾张氏弄点救济?他慢悠悠地扇着蒲扇,头也没抬:“有事?”

“我想……想借点盐,家里的用完了。”秦淮茹的声音更低了,手指紧张地抠着碗沿。贾张氏瘫痪在床,每天都要喂盐水,家里的盐罐子早就见底了。

阎埠贵从墙角的盐罐里舀了一勺,倒在张旧报纸上,包成个小三角:“拿去吧,不用还了。”他知道,这一勺盐不算什么,但人情债不能欠——现在这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秦淮茹接过盐包,千恩万谢地走了。阎埠贵看着她的背影,轻轻“哼”了一声。这女人,以前总想着靠傻柱接济,现在傻柱搬走了,就东家借西家讨,早晚把院里的人都借遍。他可不会像傻柱那样傻,自家的粮本、油本都锁在柜子里,每一笔开销都记在小本子上,连阎解旷喝了口水都要记下来——不是抠门,是为了“清白”。

【阎埠贵的小账本(1965年9月12日)】

? 支出:盐一勺(约5钱),借予秦淮茹,记“人情往来”,不追偿。

? 收入:阎解成工厂补贴2元(代领)。

? 备注:今日街道贴出新标语“阶级斗争要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需更加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