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路又动,指向农药厂。可这次,到终点时分了叉,一条新线直插军事禁区深处。他睁眼,发现残卷边上多了组符号——像数,又像年份。
“1916。”他念出来。
赵铁柱瞳孔一缩:“民国五年。”
“也是袁大头铸得最多的一年。”陈砚说,“陆子渊在第18章测到的地脉频率,就是1916年袁大头的金属共振。他不是瞎选,是那年信号最强。”
赵铁柱看着铜钱,忽然说:“你掌心那道疤,是1999年四月初七。我爷爷日志里,1914年埋钱那天,也是四月初七。”
陈砚猛地抬头。
两人对视,屋里只剩灯芯爆响。
赵铁柱拿起袁大头,拿布一遍遍擦。血珠还在纹路上慢慢爬,像在数时间。他忽然想起什么,从工具箱底翻出一把老式游标卡尺,量铜钱直径、厚度、齿数。七道齿,每道间距正好0.3毫米。
他记下数据,调出实验室外金属残片的分析报告。一对比,合金比例一模一样。
“他不是在模仿地脉。”赵铁柱声音沉下去,“他是在重演1914年那天。用一样的材料,一样的时间,一样的血。”
陈砚看着地图,突然说:“周映荷本子里有页记了1999年四月初七的雨量——0.0毫米。可那天,我爹吃药的时候,外面在下雨。”
赵铁柱抬头:“你是说……他们改过记录?”
“不止。”陈砚翻到最后一页,残卷一贴上去,纹路狂抖。他用手测纸温,发觉这页纤维密得不正常,像被火烤过。酒精灯一烘,纸上浮出一行极小的字:“癸未年试阵,血启门扉。”
赵铁柱盯着那行字,伸手按住陈砚肩膀:“你爹烧的不是笔记,是密码。他不怕人看懂,怕的是有人在对的时间,打开对的门。”
陈砚没动,只把残卷裹回蓝布。窗外雷声闷响,残卷边上的“1916”微微发烫。
赵铁柱低头看袁大头,血珠已爬到螺旋中心,停了。他抬起手,绷带渗出血,又滴下去。血没散,反而逆着纹路往回走。
他盯着那滴血,嘴唇动了动:“那年山洪,我妈还没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