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外的侍卫听得里面似乎有轻微响动,刚想探头询问,书房门吱呀一声开了。沈沧澜面色如常地走了出来,对两名侍卫淡淡道:“无事,刚发现一只野猫蹿了进来,已经赶走了。你们守好门户。”
两名侍卫不疑有他,连忙称是。
半个时辰后,张惟贤“赴宴”归来。沈沧澜立刻密报。
“大人,人已拿下,是个撬锁的高手,并非行辕原有杂役,是三日前顶替那个‘扭伤脚’的采买老仆混进来的。经过初步…询问,他招认是受了巡抚衙门一个刘姓师爷的指使,目标是盗取矮柜中的‘密信’,若不得手,便纵火焚毁书房,制造意外。”
“刘师爷?”张惟贤眼中寒光迸射,“可是周廷璋那个心腹?”
“正是!此人昨夜告假,但目前并未离城,应是在等消息。”
“好,很好!”张惟贤缓缓坐下,手指敲击着桌面,“人证物证俱在,本官倒要看看,这位钱参议和周抚台,如何解释!”
他沉吟片刻,吩咐道:“将那个杂役秘密关押,严加看管。对外宣称书房进了窃贼,但未丢失物品,已加强守卫。至于那位刘师爷…先不要动他,派人盯死了。”
“大人的意思是…暂时不发作?”沈沧澜有些意外。
“发作?为何要发作?”张惟贤冷笑,“现在发作,最多打掉一个周廷璋,钱牧之大可以一推二五六。我们要等,等他们自己露出更多的马脚,等一个更好的时机。这把匣中之剑,既然已经鸣响,不出鞘则已,出鞘…必见血光!”
他望向巡抚衙门的方向,目光幽深。“周廷璋此刻,想必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吧。且看他下一步,如何走。钱牧之…又会给他出什么主意。”
行辕内的烛火再次亮起,映照着张惟贤沉静而坚定的面庞。一场风暴似乎在悄然平息,但真正的雷霆,正在云层之上积蓄着力量。那被扣下的密信,如同一个沉默的诱饵,牵动着暗处所有贪婪与恐惧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