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血月总攻

“真佛骨!”吐蕃士兵中有人激动地哭喊出声,纷纷对着药师佛跪拜。泥婆罗兵也露出敬畏之色,手中的兵器缓缓放下——对他们而言,佛骨是神圣的象征,此刻真佛骨现世,这场因佛骨而起的战乱,也该画上句号了。

王玄策缓缓站起身,看着空中旋转的金骨诏,看着七尊药师佛掌心的真佛骨,听着耳边回荡的《往生咒》,心中百感交集。年前的屈辱,年后的奔波,八千将士的浴血奋战,终于在这一刻有了结果。他转头看向被月光困住的论钦陵,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论钦陵,你觊觎佛骨,残害忠良,挑起战乱,今日真佛骨现世,骨诏为证,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论钦陵浑身发抖,手中的弯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他知道自己已无退路,抬头看着银白的月光,看着那卷金骨诏,脸上露出绝望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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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师仁走上前,将陌刀架在论钦陵的脖子上,目光坚定:“王正使,逆贼已擒,接下来该如何处置?”

王玄策抬头望向空中的真佛骨,缓缓说道:“佛骨当送回长安,交还玄奘法师,以了却当年护卫的血誓。至于论钦陵……”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满地尸骸,“当交由吐蕃赞普处置,让他为自己的罪行,向所有受难的人赎罪。”

《往生咒》的声浪渐渐平息,银白的月光洒在战场上,驱散了所有的血腥与阴霾。三百片金骨诏缓缓落下,落在阵亡将士的尸骸旁,像是在陪伴他们最后一程。七尊鎏金药师佛悬浮在空中,掌心的真佛骨光芒柔和,仿佛在守护这片饱经战乱的土地,也守护着那份正义与承诺。

第五节 :万军归心

银白月光洒满信度河岸,七尊鎏金药师佛悬浮在空中,掌心的真佛骨泛着柔和金光,将战场的血腥气渐渐驱散。王玄策握着那半枚鸿胪寺虎符,缓缓走到药师佛下方,断足在沙地上留下深浅不一的印记——每一步,都像是在踏过七年来的艰难与屈辱。他仰头望着佛骨,指尖轻轻拂过符身的花名册,那些阵亡将士的名字仿佛在掌心发烫,带着未竟的执念,等待着最终的归宿。

“弟兄们,该回家了。”王玄策的声音不高,却在寂静的战场上传得很远。他将虎符高高举起,对准药师佛掌心的真佛骨,当铜制的虎符与温润的佛骨相触时,一道金光突然从接触点迸发,顺着虎符蔓延,瞬间笼罩了整个战场。

下一秒,符身上的姓名突然脱离铜绿,一个个浮空而起——从使团副将李谦,到普通士兵王小二,近百名阵亡将士的名字在金光中化作金色流星,拖着长长的光尾,朝着东方疾驰而去。流星掠过夜空时,仿佛带着将士们的魂魄,越过雪山,越过草原,朝着长安的方向飞去。王玄策望着流星的轨迹,眼眶泛红,他知道,这些弟兄终于能魂归故土,能看到长安的灯火,能向家人诉说牵挂。

“王正使!”蒋师仁的声音带着激动,他手中的陌刀不知何时已吸收了所有月光,刀身泛着银白色的冷光,原本狭长的刀身竟在缓缓变长。他走到王玄策身边,抬手将陌刀指向远处的键陀罗王城——那里,阿罗那顺的王旗仍在风中飘扬,尽管旗杆已被箭射得千疮百孔,却依旧倔强地立着,像是在做最后的抵抗。

“今日,便让这王旗,为弟兄们的亡魂送行!”蒋师仁大喝一声,手臂猛地发力,陌刀朝着王旗的方向劈出。刀身在空中暴涨千丈,银白色的刃光划破夜空,如同一道横跨天地的闪电。刃光掠过之处,空气都在震颤,战场上的残烟被瞬间吹散,露出键陀罗王城的轮廓。更令人震撼的是,刃光中竟浮现出一幕幕盛景——长安朱雀大街上,百姓们扶老携幼,跪在道路两侧,手中捧着鲜花与香火,翘首以盼,等待着佛骨东归;大慈恩寺的钟声悠扬,玄奘法师身披袈裟,站在佛塔前,神色肃穆地迎接这份跨越千山万水的信仰。

“是长安!是法师!”唐军士兵们看着刃光中的景象,一个个激动得热泪盈眶。他们离家数载,征战在外,此刻看到故土的繁华与亲人的期盼,所有的疲惫与伤痛都烟消云散,只剩下对归乡的渴望和对胜利的坚定。

就在这时,空中最后一缕铜佛金粉开始消散。那些金粉没有随风飘远,反而在夜空中重新汇聚,渐渐凝成一行金色的偈语——正是文成公主的笔迹,温婉而有力:“血月既褪,佛骨当归”。这八个字悬在药师佛上方,金光闪烁,像是对这场战争的总结,也像是对未来的指引。

王玄策抬手触碰空中的偈语,指尖传来温暖的触感,仿佛能感受到文成公主远在吐蕃的牵挂。他知道,公主不仅是这场复仇之战的幕后支持者,更是佛骨东归的推动者,这份情谊,这份大义,足以载入史册,流传千古。

“传我将令!”王玄策转身,目光扫过身边的八千将士,声音洪亮如钟,“键陀罗王城仍有残敌,阿罗那顺尚未授首!今日,我们不仅要护送佛骨东归,更要平定北天竺战乱,让此地百姓免受战火之苦!全军听令,即刻进军键陀罗,不破王城,誓不还师!”

“不破王城,誓不还师!”将士们齐声呐喊,声音震得药师佛掌心的佛骨都微微颤动。吐蕃骑兵纷纷勒紧马缰,马蹄在沙地上刨出深坑,眼中闪烁着战意;泥婆罗兵举起长矛,矛尖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脸上露出坚定的神色——经过这场血月之战,他们早已不是为了“借兵复仇”而战,而是为了正义,为了信仰,为了天下太平而战。

蒋师仁的陌刀已恢复原状,他将刀扛在肩上,走到队伍最前方,对王玄策拱手:“王正使,末将愿为先锋,扫清前路障碍!”

王玄策点头,看向空中的七尊药师佛:“佛骨之事,还需专人护送。”他转身对身旁的唐军参军下令,“你率两百精锐,保护药师佛与佛骨,先行东归,务必将佛骨安全交到玄奘法师手中,不可有半分差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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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将遵令!”参军抱拳领命,立刻挑选精锐士兵,在药师佛下方组成护卫阵型。鎏金药师佛仿佛听懂了指令,缓缓朝着东方移动,掌心的佛骨光芒愈发柔和,为护送队伍照亮了前路。

就在大军准备启程时,一名斥候快马奔来,翻身下马,单膝跪地,语气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王正使,蒋校尉!三百里外,发现吐蕃残军动向——他们没有逃窜,反而集体割断发辫,用头发在沙地上铺出了‘永徽’二字!”

“永徽?”王玄策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永徽是当今圣上的年号。吐蕃残军本是论钦陵的追随者,如今论钦陵被擒,他们却用这种方式表明忠心,显然是认同了大唐的正统,愿意归顺。

蒋师仁脸上露出笑容:“看来,血月之战不仅打垮了论钦陵的阴谋,更让吐蕃人看清了谁是真正的大义之师!”

王玄策望着东方,那里,护送佛骨的队伍已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天际;身后,八千将士整装待发,眼神中满是战意;三百里外,吐蕃残军以发为誓,归顺大唐。他深吸一口气,举起铁矛,指向键陀罗王城的方向:“进军!”

“进军!进军!进军!”喊杀声再次响彻信度河岸,八千将士组成整齐的军阵,朝着键陀罗王城进发。马蹄声震得大地发颤,长矛与刀戈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映照着将士们坚定的面容。

途中,不少天竺百姓扶老携幼,站在道路两侧,手中捧着食物与清水。他们曾饱受阿罗那顺的压迫,如今见唐军前来平定战乱,纷纷露出感激的神色。一名老妪捧着一碗清水,走到王玄策面前,用生硬的汉话说道:“将军……喝水……”

王玄策翻身下马,接过清水,对老妪躬身行礼:“多谢老人家。我们此来,是为了平定战乱,让百姓安居乐业。”

老妪激动得热泪盈眶,对着唐军队伍连连叩拜。周围的百姓见状,也纷纷跪下,对着大军行礼——这一刻,唐军不再是“外来的军队”,而是拯救他们于水火的正义之师。

蒋师仁看着这一幕,对王玄策感慨道:“王正使,如今民心所向,何愁键陀罗不破,阿罗那顺不擒!”

王玄策点头,目光坚定:“民心即军心,军心即天下心。只要我们秉持正义,顺应民心,定能平定北天竺,让佛骨东归,让百姓安宁。”

大军继续前进,月光洒在军阵上,将将士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远处的键陀罗王城已隐约可见,城墙上的守军正在紧张地布置防御,却不知他们面对的,是一支民心所向、军心凝聚的正义之师。

空中,文成公主的偈语“血月既褪,佛骨当归”仍在闪烁,仿佛在为大军指引方向。三百里外,“永徽”二字在月光下泛着微光,代表着吐蕃残军的归顺与忠诚。

王玄策握紧手中的铁矛,断足虽仍隐隐作痛,却再也感觉不到疲惫。他知道,这场战争还未结束,阿罗那顺仍在王城中等着他们,北天竺的和平还需要他们去争取。但他更相信,只要八千将士同心同德,只要民心所向,定能攻克键陀罗,擒获阿罗那顺,完成这场跨越七年的复仇与正义之战,让佛骨顺利东归,让天下重归太平。

军阵前方,蒋师仁的陌刀再次亮起银光,仿佛在呼应着月光,也在呼应着将士们心中的信念。键陀罗王城越来越近,一场决定北天竺命运的决战,即将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