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佛骨!”蒋师仁眼中闪过狂喜,立刻跃入水中,一把将青铜佛龛抱出水面。王玄策也快步上前,两人合力打开龛门,里面果然存放着一节乳白色的佛骨,正是当年被天竺残军调包的佛骨真身!就在佛骨重见天日的瞬间,王玄策怀中最后一块铜佛残片突然炸裂,佛血溅落在洪水中,原本浑浊的洪水竟被染成金色,顺着水流蔓延,在空中凝成一行行黑色的字迹——是《唐律疏议》中“决水罪”的条文:“诸故决堤防者,徒三年;若毁害人家及漂失财物者,徒五年;以故杀伤人者,以故杀伤论”!
金色的洪水与黑色的律文交织,在堤面上形成一道震撼的奇观。可就在这时,上游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是那些协助加固堤坝的吐蕃工匠!王玄策与蒋师仁转头望去,只见工匠们手中的火药桶竟自行引爆,爆炸产生的冲击波不仅没有摧毁堤坝,反而将之前被天竺人炸开的缺口精准扩大,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唐”字形状!
“是青铜蜈蚣的密码起作用了!”王玄策立刻明白过来,之前他们研究青铜蜈蚣背甲的密码时,不仅破解了水闸机关,还意外发现了火药的反向引爆程序。天竺人本想利用吐蕃工匠引爆堤坝,却没想到密码已被破解,反而让缺口变成了象征大唐的“唐”字,成了对他们最辛辣的嘲讽。
金色的洪水顺着“唐”字形的缺口分流,一部分流向下游的低洼地带,一部分则沿着河床的沟壑蔓延。随着水流逐渐退去,河床底部的一块巨大石碑显露出来——石碑上刻着戒日王时期的碑文,历经岁月侵蚀,不少字迹已模糊不清,唯有“善治水者,必承天运”八个大字,在金粉的重新勾勒下,愈发清晰夺目。
“这是戒日王当年治水成功后立下的碑文!”王玄策俯身抚摸石碑上的字迹,心中感慨万千。戒日王曾与大唐交好,注重水利民生,如今他的碑文却见证着一场围绕堤坝与佛骨的阴谋,也见证着大唐将士守护正义的决心。金色的洪水还在石碑旁流淌,像是在为这八个字增添光彩,也像是在宣告:顺应天道、守护百姓者,终将得到天运的眷顾。
蒋师仁将青铜佛龛小心翼翼地交给身边的亲兵,叮嘱道:“务必妥善保管,绝不能再出任何差错。”随后他走到王玄策身边,望着上游的方向:“王正使,天竺残军的阴谋已破,佛骨也已找回,我们是否要乘胜追击,将他们彻底剿灭?”
王玄策抬头望向远方,上游的烟尘已渐渐散去,显然天竺残军在阴谋败露后,已仓皇逃窜。他摇了摇头,指着“唐”字形的缺口和河床的碑文:“如今堤坝虽有缺口,但已无决堤之险;佛骨虽已找回,却需尽快送回长安。我们先组织人手修补堤坝,安抚下游受洪水影响的百姓,待一切安定后,再追击残敌不迟。”
蒋师仁点头认同,立刻开始安排人手——一部分士兵负责修补堤坝缺口,一部分士兵则前往下游查看百姓受灾情况,吐蕃工匠也主动加入修补队伍,用他们的手艺弥补之前被蒙骗的过错。王玄策则站在戒日王的碑文旁,手中握着测水铁尺,目光望向金色的洪水。他知道,这场围绕堤坝的阴谋,终于以大唐的胜利告终,而佛骨的回归,不仅能告慰那些为守护佛骨而牺牲的将士,更能彰显大唐的天威与仁德。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摩揭陀古堤上,“唐”字形的缺口在余晖中泛着温暖的光芒,河床的碑文也被镀上一层金边。王玄策望着忙碌的将士们,又望了望亲兵怀中的青铜佛龛,断足在石碑旁轻轻敲击,心中默念:“使团的弟兄们,你们看到了吗?佛骨已回,阴谋已破,我们的复仇之路,又迈出了坚实的一步。待回到长安,定要让太宗皇帝知道,大唐的将士,从未辜负过国家的信任与百姓的期望。”
夜幕降临,堤坝上燃起了篝火,将士们围着篝火休息,谈论着今日的胜利。吐蕃工匠还在借着篝火的光芒修补堤坝,泥婆罗骑兵则在周边巡逻,防备天竺残军的反扑。王玄策坐在篝火旁,手中捧着玄奘法师的测水铁尺,铁尺上的刻度在火光中闪烁,像是在诉说着这段惊心动魄的经历。蒋师仁走过来,递给他一块烤好的肉干:“王正使,今日辛苦你了。明日我们便可开始修补缺口,不出三日,堤坝便能恢复如初。”
王玄策接过肉干,微微一笑:“不仅要恢复堤坝,还要在此立下一块新的碑文,记录今日之事,让后人知道,大唐将士曾在此守护正义,夺回佛骨。”蒋师仁用力点头,眼中满是赞同。篝火的光芒映照着两人的脸庞,也映照着摩揭陀古堤的夜空——今夜的星星格外明亮,像是在为这场胜利闪耀,也像是在为他们接下来的征程,指引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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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时分,堤坝的修补工作已完成大半,“唐”字形的缺口被填补得只剩下一个轮廓。王玄策起身走到缺口旁,望着下游平静的水面,金色的洪水已渐渐退去,只留下淡淡的金痕,证明着今日的奇观。他知道,这场战斗虽已结束,但他们的复仇与扬威之路还未停止,未来还有更多的挑战在等待着他们。
第五节 :金堤归唐
摩揭陀古堤的晨雾还未散尽,泄洪口的水流却突然掀起惊变——原本朝着下游奔涌的浊浪竟逆势倒卷,像被无形的巨手牵引着,在半空汇聚成银白色的水幕。水幕中突然迸发出金色的光点,随着水流的翻滚,光点逐渐凝聚成一个个立体的音符,竟是《秦王破阵乐》的旋律符号!这些音符顺着水幕倾泻而下,如瀑布般坠入河道,每个音符都精准落在预先标记的水流节点上,将原本混乱的河道梳理得条理分明,连水流的速度都仿佛跟着旋律的节奏放缓。
“是《秦王破阵乐》!”蒋师仁握着陌刀的手微微颤抖,这乐曲是太宗皇帝为纪念开国征战所作,如今竟以如此震撼的方式呈现,仿佛大唐的英魂正跨越千里,在此刻为他们助威。他转头望向王玄策,只见这位断足的正使已踏上连夜重塑的堤岸,脚下的条石还带着潮湿的水汽,却被他踩得稳如磐石。
王玄策抬手将青铜佛龛捧在胸前,佛骨真身散发出淡淡的光晕,与河床碑文上的金粉遥相呼应。突然,金线从佛骨与碑文中同时涌出,在空中交织缠绕,渐渐勾勒出熟悉的河道脉络——是长安八水绕城的微缩景观!渭水、泾水、沣水的走向清晰可见,甚至连长安城的城墙轮廓都在金线中隐约浮现。“这是……长安的水脉!”王玄策心中激荡,工匠们的巧思与忠魂,竟在此时将摩揭陀古堤与千里之外的长安相连,仿佛在宣告,这片被守护的堤坝,终将与大唐的土地融为一体。
蒋师仁见此情景,突然高举陌刀,朝着东方的晨曦劈去。刀身刚划破空气,半空倒卷的水势便如潮水般涌向刀刃,被陌刀尽数吸收。原本冷硬的刀身瞬间泛起金光,太宗皇帝亲题的《圣教序》金句在刀面上缓缓浮现:“乘危远迈,杖策孤征,积雪晨飞,途闲失地;惊沙夕起,空外迷天”——这正是赞叹玄奘西行的名句,此刻却像是在赞扬他们跨越艰险、守护正义的壮举。
“陛下的笔迹!”将士们纷纷惊呼,吐蕃骑兵与泥婆罗骑兵虽听不懂汉文,却被金句中透出的威严震慑,纷纷朝着陌刀的方向行礼。王玄策望着刀面上的字迹,仿佛看到太宗皇帝在长安城楼远眺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们的付出,终会被故土知晓,他们的功绩,终将载入大唐的史册。
就在这时,最后一块铜佛残片从王玄策怀中飘出,在浪尖上炸裂成漫天金粉。金粉在空中凝聚,烙出八个遒劲的大字,正是终极密令:“堤坝既破,水道归唐”!这八个字在空中停留片刻,便化作金光融入河道,原本泛着浊色的河水瞬间变得清澈,连河床的鹅卵石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仿佛整条河道都被赋予了大唐的印记。
“传我命令,即刻启程,征讨阿罗那顺!”王玄策突然高声下令,断足在堤岸上跺了跺,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阿罗那顺是天竺戒日王朝的篡逆者,正是他下令杀害使团二十八人,也是他暗中支持键陀罗残军设下堤坝阴谋,如今佛骨已寻回,堤坝阴谋已破,是时候向这位罪魁祸首讨还血债了。
蒋师仁立刻响应,陌刀指向东方:“吐蕃骑兵随我为先锋,清理河道沿岸的残敌;泥婆罗骑兵负责押运粮草与佛骨,务必确保万无一失!”将士们齐声应和,声音震得河道的水面泛起涟漪。就在队伍即将出发时,下游突然传来一阵骚动——被洪水冲垮的吐蕃营寨废墟中,竟有旗帜缓缓升起!
众人循声望去,三百面湿透的唐军战旗从废墟中钻出,尽管旗面还滴着水珠,却依旧挺直如松。风一吹过,旗面上的“陇右”二字清晰如新,正是去年使团随行的陇右军战旗!“是陇右军的弟兄们!”王玄策眼眶一热,他认出这些旗帜,去年使团遇害时,陇右军的士兵们为了掩护他与蒋师仁突围,全部战死,如今这些战旗从废墟中升起,像是在见证他们的复仇之路,也像是在与他们并肩作战。
战旗升起的瞬间,河道中的水流突然加速,仿佛在为他们开辟航道。王玄策翻身跃上战马,断足踩在马镫上,手中高举青铜佛龛:“弟兄们,陇右军的战旗在为我们引路,大唐的天威在为我们助威!今日我们顺河而下,征讨阿罗那顺,不仅要为使团弟兄复仇,更要让天竺知晓,犯我大唐者,虽远必诛!”
队伍沿着河道浩荡前行,吐蕃骑兵的马蹄踏在河岸的草地上,扬起阵阵尘土;泥婆罗骑兵的战船在河道中航行,船头插着的唐旗与陇右军战旗相互映衬,在晨曦中格外醒目。王玄策勒马走在队伍中央,目光望向远方——阿罗那顺的都城就在河道下游的曲女城,那里聚集着天竺最精锐的兵力,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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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至正午,队伍遭遇了阿罗那顺派来的水军拦截。天竺战船在河道中一字排开,船上的士兵手持长矛,朝着唐军船队叫嚣。蒋师仁立刻率领吐蕃骑兵从河岸突袭,陌刀劈开天竺兵卒的盾牌,刀面上的《圣教序》金句在阳光下闪烁,吓得不少天竺士兵不敢上前。王玄策则指挥泥婆罗战船从侧面迂回,利用河道的狭窄地形,将天竺战船困在中间。
“放箭!”随着王玄策的命令,唐军弓箭手射出密集的箭雨,天竺战船的帆布被射穿,不少士兵中箭落水。河道中的水流突然变得湍急,像是在帮助唐军推进,天竺战船在水流中失去平衡,相互碰撞,乱作一团。蒋师仁趁机率领精锐跳上敌船,陌刀挥舞间,天竺兵卒纷纷倒在刀下,河道中的河水被染成红色,却依旧带着之前的淡淡金光,像是在涤荡这些逆贼的罪恶。
战斗持续了一个时辰,天竺水军全军覆没,唐军只付出了极小的代价。打扫战场时,士兵们从敌船的船舱中搜出了大量的兵器与粮草,还有一封阿罗那顺写给键陀罗残军的密信,信中说要在曲女城设下埋伏,将唐军引入包围圈。
“看来阿罗那顺已无计可施,只能用埋伏来拖延时间了。”蒋师仁将密信递给王玄策,眼中满是不屑。王玄策看完密信,随手将其扔在地上,用脚踩碎:“他以为凭一个小小的埋伏就能阻挡我们?传令下去,加快行军速度,趁阿罗那顺还未准备好,打他个措手不及!”
队伍继续前行,河道两岸的景色渐渐变得繁华,曲女城的轮廓已隐约可见。王玄策抬头望向天空,之前倒卷的水流与音符瀑布早已消失,唯有空气中残留的水汽还带着淡淡的金光。他低头看了看怀中的青铜佛龛,又望了望身后飘扬的陇右军战旗,心中默念:“再坚持一下,很快就能为弟兄们复仇,很快就能将佛骨带回长安,很快就能让这片土地,见证大唐的威严。”
夕阳西下时,唐军队伍抵达曲女城外的河道渡口。阿罗那顺果然在渡口设下了埋伏,密密麻麻的天竺士兵隐藏在渡口的树林中,只等唐军上岸便发动攻击。王玄策早已识破对方的计谋,他让泥婆罗战船在河道中摆出进攻的架势,却暗中让蒋师仁率领吐蕃骑兵从渡口上游的浅滩偷渡,绕到天竺军队的后方。
“进攻!”随着王玄策的一声令下,泥婆罗战船朝着渡口发起佯攻,天竺士兵果然中计,纷纷从树林中冲出,朝着战船射箭。就在这时,蒋师仁率领的吐蕃骑兵突然从后方杀出,陌刀劈砍的声音与士兵的惨叫交织在一起,天竺军队首尾不能相顾,瞬间陷入混乱。
王玄策趁机率领主力上岸,断足在渡口的石子路上奔跑,手中的弯刀砍向迎面而来的天竺兵卒。他的动作虽不如常人灵活,却带着一股狠劲,每一刀都朝着敌人的要害砍去——这是为了去年死去的使团弟兄,是为了那些被俘的工匠,是为了所有被天竺逆贼伤害的大唐子民。
战斗一直持续到深夜,曲女城外的渡口被唐军占领,阿罗那顺率领残军逃回城中,紧闭城门,再也不敢出战。王玄策站在渡口的高台上,望着曲女城的城墙,手中高举陇右军的战旗:“今日我们拿下渡口,明日便攻破曲女城,活捉阿罗那顺!让他亲眼看着,大唐的旗帜,如何插在他的都城之上;让他亲耳听听,大唐的律法,如何审判他的罪行!”
夜色渐深,唐军在渡口扎营,篝火照亮了整个河岸。王玄策坐在篝火旁,手中捧着玄奘法师的测水铁尺,铁尺上的刻度在火光中闪烁,像是在记录着这场远征的每一步。蒋师仁走过来,递给他一碗热汤:“王正使,明日便是决战之日,好好休息,养足精神。”
王玄策接过热汤,点了点头:“明日不仅是决战,更是为弟兄们复仇的日子。我们一定要赢,一定要让阿罗那顺血债血偿,一定要让这摩揭陀的水道,真正归唐!”
篝火的光芒映照着两人的脸庞,也映照着曲女城的方向。远处的城墙在夜色中沉默,却无法阻挡唐军前进的脚步。王玄策知道,明日的战斗会更加艰难,但只要他们心中的信念不灭,只要大唐的天威还在,他们就一定能取得最终的胜利!